清冽的松香气息渐渐缠绕而来,冲淡了凌玉鼻尖原本浓郁的脂粉气味,她难免恐慌,一颗心扑通扑通的急跳,强装镇定:“皇兄,您怎么来了?”
闻言,危玠薄唇勾起,情绪不明:“小玉来喝花酒,怎么不记得邀哥哥来呢?”
喝……喝花酒?
“我、我没有!”凌玉有些心虚,极力掩饰自己的别扭间,就喊得稍微大了点声。
危玠冷笑一声,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模样:“危凌玉,你礼仪廉耻,四书五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公主该来的吗?”
凌玉对上他那双猩红的凤眸,被吓得手脚发麻,可又委屈至极,霎时就红了眼眶,自己不过是来这里看戏吃茶听曲罢了,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凭什么拿出兄长的派头,这样大庭广众凶自己?
小公主是泡在蜜罐子长大的,所以人都对她百依百顺,就连太宗皇帝都没这样骂过她,自尊心促使她内心愤愤不平。
凌玉呼了一口气,“腾”的一下站直身子,胆大包天的盯着发作的男人:“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危玠一张脸冷成千年寒冰。
“那你说这是什么地方?”他面无表情靠近质问。
凌玉莫名不安,下意识后退,嗓音也渐渐弱下去:“是、是个有名的销魂窟……”
“哦,销魂窟?”危玠笑一声,问:“有多销魂?”
“好啊,那就把这些见过你的男人都杀光了。”他环顾四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娼与昆仑奴们,补充道。
这话,叫凌玉浑身汗毛竖立,心口发慌,可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事,她呼吸急促起来,反倒自己先生气了,呜咽着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夫君尚且还没提出异议!”
果然,危玠面颊神色精彩,他凤眸以可见的速度通红,薄唇冷笑,一身凛冽的杀气透过皮肤倾尽而出,吓得凌玉简直魂都没了。
开始抑制不住的哭,莫名的,这段时日以来的所有委屈喷泻而出,大滴大滴的泪珠不断落下,简直是伤心欲绝,瞧着那可恶的男人。
危玠看她哭的美眸眼泪汪汪,琼玉似的鼻翼微微颤动,尖尖泛着莹润的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模样儿,一颗心骤然就软了下来,气焰全无。
他去拉她的手:“小玉……”
女郎却气鼓鼓的“哼”了声,她大喊:“那我现在就走!”转身冲出去,还狠狠摔了下纱帘。
凌玉在外头乱走一通,显而易见,她迷路了。
金缕阁太大,况且她完全不熟悉。
别说找大门离开了,她连回去方才地方的路都找不到。
身后不到一丈的距离,有个疯狗不紧不慢的跟着,她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也不说话。
真像个癞皮狗!凌玉气鼓鼓的想。
他大庭广众这样训斥她,一定就是在等着看笑话!凌玉愤愤然,她横冲直撞,走了很久,也没找到一条正确的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