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的意思很明确,赵佶是孟氏的小叔子,赵佶的哥哥哲宗废黜了孟氏,赵佶复位于礼法是不和的。
这下轮到赵佶不服气了,当年自己刚继位的时候,向太后垂帘不也是以赵佶的名义恢复了孟氏的皇后之位吗?
蔡京笑笑,说道:“官家,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子不宜其妻,父母曰是善事我,子行夫妇之礼焉。太后,于哲庙,母也;于元祐后,亦母也。母之命,何为不可,非官家以叔复嫂也。”
说白了,就是当时向太后还在,太后是哲宗的嫡母,向太后的命令,当然具备礼法的合法性。眼下向太后已经去世,赵佶再想为孟氏复位,于礼法就不太说的过去了。
对于蔡京的说法,赵佶只是笑笑,蔡京的说法,当然有些道理,但是赵佶知道,蔡京本身就不愿意孟氏复位,因为当然孟氏第二次被废黜,就和蔡京脱不了干系。
这次是郝隨与蔡京合谋。昌州判官冯澥首上书乞废元祐皇后,然后侍御史钱遹与殿中侍御史石豫、左膚连章上书批评韩忠彦当年赞成复位是别有用心。
钱遹认为哲宗朝已被废的皇后不能再立,名不正言不顺,希望赵佶再度废后,不然一些关于皇室的流言蜚语将源源不断,连累圣朝。尚书右仆射蔡京、门下侍郎中书侍郎尚书左丞赵挺之、右丞张商英言:“请如绍圣三年九月诏书。”
这次还是牵涉了新旧党争,韩忠彦等旧党当然是积极为孟氏的复位出力,而蔡京等新党当然必欲废黜孟氏的后位。
这里面有个关键人物,就是内侍郝隨,他是刘氏宫内的贴身内侍,两次废后都是他在里面上窜下跳,赵佶已经无法容忍了。
赵佶只是淡淡的对蔡京说道:“蔡卿,昨日吾已将刘氏身边内侍郝隨下皇城司狱拷问,卿以为何如?”
郝隨是谁,蔡京当然知道,他也知道为什么赵佶会突然说这句话,就是在敲打自己,打手伸进宫闱之中,对于任何一个皇帝来说都是决不能接受的,蔡京知道,赵佶这是在逼迫自己配合孟氏复位,否则郝隨在皇城司里说出些什么来,到时候赵佶只需要把这些东西给蔡京的政敌们透露一下,就可以让蔡京的相位不稳。
蔡京立马改口说道:“官家,涉及宫闱之事,臣等不当与闻,臣等惟官家之命也。”
见蔡京服软,赵佶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道:“张商英现在何处啊?”
这位可是蔡京的一生之敌,蔡京好不容易才把他弄下去,郑居中说道:“张商英现为汝州团练副使,衡州安置。”
赵佶想了想说道:“他毕竟是当过宰执的,贬谪太过,有失国家待大臣之道。除资政殿学士,中太一宫使,召回京,至于差遣,容后再议吧!”
现在蔡京的势力太过强大,赵佶不得不加以抑制,否者尾大不掉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