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家注了资,程氏危机解除,他就会送白清清离开。
程牧把一切都打算好了。
他们顺利订婚,白氏答应的第一笔资金已经到位。
他知道谢倾一定看到了热搜,所以他约了她晚上在家里见,准备将所有安排对她和盘托出。
他相信,她会理解的。
可他在半路上接到了陈伯远的电话,要他去白家赴宴。
他去了,然后醉了,错过了和她的约会。
第二天他醒了酒,本想第一时间去公寓找她,却被公事绊住了手脚。
他发了微信解释,如泥牛入海,杳无回音。
处理完手头上最紧急的几件事,他立马去了公寓,可她不在家,门锁也换了密码。
她还删了他的微信。
程牧寻了她好几日,终于打听到了她的下落。
匆匆赶去,不成想却亲眼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亲密。
她说,她结婚了。
“阿笙,你说,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被子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
“六年,我们在一起六年,她怎么能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病房内,鸦雀无声。
程牧抬起头,泪痕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他红着眼,对上了季惟笙错愕的脸。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程牧整个人如坠冰窟。
方才楚望津说,他在宛城差点杀了她,他不记得。
那么,那天晚上,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事,他忘记了?
“阿笙……”他艰难开口,“那天晚上,我见到她了,是不是?”
季惟笙看着身子微微颤抖的程牧,似是有些不忍。
可无论真相如何残忍,他身为朋友,不能瞒她。
“是。”
这一个字仿佛有千斤重,瞬间压垮了程牧的脊梁。
“我对她……做了什么?”
季惟笙闭了闭眼。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听柳闻烟说,你那天……想强迫她。”
心如刀绞。
程牧本以为,经历过这些事,他已经不会再心痛了。
可这一刻,胸腔里汹涌而来的刺痛,他抵挡不了,抑制不住。
“阿笙,我想请你帮个忙。”
季惟笙定定望着他,“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办好。要是我做不到,我就去求我爸帮忙。”
程牧笑了,笑的很认真。
“放心,对你不算难事。”
他让季惟笙帮他找了国外最好的几家精神专科医院,逐家研究后,选定了Menninger。
在他身体恢复到可以承受长途飞行后,季惟笙便替他买好了机票,准备亲自送他去国外。
季家做酒店出身,经常需要接待身份特殊的客人,在行程保密方面有自己特殊的门道。
有了他们帮忙,程牧成功避开了所有媒体,悄无声息地住进了疗养院。
经过几个月的治疗,程牧的病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两个人格开始出现融合趋势。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
融合后的新人格,拥有程牧本人从出生到二十二岁的完整记忆,甚至连被父亲虐打的部分都还记得。
可也只到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到二十四岁这两年间发生的事,他一点都不记得。
无论医护人员前一天对他说过多少次真实的情况,翌日清晨醒来,他仍旧认为自己今年二十二岁,刚从大学毕业,进了家里的公司。
他有个从大一就在一起的女朋友,父亲嫌女孩子家世不好,但他早已下定决心,此生非她不娶。
换句话说,在他的认知里,他停留在了二十二岁。
停留在了他失去谢倾前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