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下得有点大,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梁夕月原本不想跟风雨斗法,因为吃亏的总是自己,无奈今天心情不好,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小窝,让身心彻底放松下来,一路辗转地铁,到家的时候已经淋了个落汤鸡。
她抓紧换了套干净的家居服,把头发吹了吹,给自己热了杯牛奶喝下,然后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是前段时间热播的一部电视剧,现在是换了个频道重播,梁夕月看了十几分钟,感觉眼皮渐渐有些发沉,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昏昏沉沉中,梁夕月梦见自己在一片草地上行走,忽然左脚不小心踩空,陷进了松松软软的泥里,她想以右脚为支点把左脚抽出来,没想到右脚也陷了进去,她心中大惊,不由地挣扎起来,但是越挣扎双脚陷落的速度就越快,就一会儿的功夫,她半个身子陷进去了,脚下的软泥就像有强大的吸力一样,一转眼就快把整个身子吸进去,她拼命地挣扎,但是丝毫无济于事,先是胸口被淹没,然后是脖子,接着是嘴巴,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瞬间把她从泥淖中拽了回来,她使劲地睁开眼睛,却感觉头沉得厉害,浑身不得劲,依稀看见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灭了,估计应该是手机微信响了。
梁夕月有些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把手机够了过来,眯着眼睛看了下,原来是秦宇阳发来的微信。
“学姐,最近忙吗?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玩?”
梁夕月实在没有力气打字,于是拨通了语音通话,随手把手机放在胸前,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梁夕月的语气显得很虚弱。
“学姐,你怎么了?”秦宇阳很敏感,马上就察觉到了梁夕月的不对劲。
“不知道,刚......刚好像睡了一觉,”梁夕月声音很低,说着缓了口气,又接着说:“醒来感觉浑身难受。”
“是不是发烧了?”秦宇阳关切地问,语气有点着急:“有人在你身边吗?”
“没......”梁夕月低低地应了一句,眼皮实在是沉,忍不住慢慢合了起来。
“那你吃药了吗?”秦宇阳在电话那头急切地问。
梁夕月似乎睡着了,没有再回应他,手机里传出秦宇阳“喂喂喂”的声音,但她已经听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把梁夕月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屋子里已经暗了下来,她动了一下,发现浑身上下又酸又软,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的,难受得厉害。
门铃声还在继续,梁夕月挣扎着起身,鞋子都顾不上穿,脚步踉踉跄跄地朝着门口走去,半个身子倚在门边,摸索了一下,把门打开了。
梁夕月使劲地抬起头,模模糊糊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她试图看清那张脸,但脑袋忽然嗡的一声,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
“学姐!”秦宇阳跨前一步扶住了梁夕月,腾出手把门关上,摁了下客厅的灯,然后把她横抱起来,走向卧室。
梁夕月晕晕乎乎感觉自己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了起来,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却完全使不上劲,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梁夕月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额头上贴着东西,伸手摸了一下,原来是张退热贴,胸背微微在冒汗,身子还有点酸软,但已经没之前那么难受,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发现力气也恢复了一些。
床头的夜灯开着,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自己的手机。落地窗纱已经拉上了,淡淡的月光轻柔地洒了进来。
梁夕月脑子开始回忆,记得是门铃响了,门口是一个男子,自己好像是晕倒了,他把自己抱了起来,然后......她猛地揭开被子,往下看了眼,家居服整整齐齐,不由地松了口气。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脚慢慢地往床沿探了出去,自己的拖鞋整齐地摆放在床下,床边上搭着一件自己的长睡袍,她穿上拖鞋,把长睡袍披在身上,轻轻地走向卧室门。
客厅的灯亮着,调成了昏黄的夜光,一个男子蜷缩在沙发上,地上躺着一本书,看样子像是看书的时候睡着了。
梁夕月轻轻地走到沙发前,端详了一下沙发上的男子,然后把边上的抱毯拉开,慢慢地盖在他的身上。
男子身子抖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
“学姐!你醒啦。”秦宇阳看清眼前的人,有些惊喜,很快坐了起来。
他把抱毯拢了拢,给梁夕月腾出了位子,边关切地问:“感觉好些了吗?”
梁夕月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慢慢地倚在靠枕上,侧头看着秦宇阳,轻声地说:“感觉好多了,身上一直在冒汗,应该是烧退了。”
秦宇阳站起来,俯到梁夕月面前,把她额头上的退热贴揭了下来,把手背搁在她额头上放了一下,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吁了一口气:“还好,退烧了。”他又看了下手表:“我给你喂了退烧药,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如果再不退烧,就得再吃一次药了。”
他拉起旁边的抱毯,裹在梁夕月的腿上和腹部,又伸手绕到梁夕月脑后,把靠枕扯了一下,让她垫得舒服一些。
“今天上午是不是淋雨了?”秦宇阳捡起了地上的书,把它放到茶几上。
“嗯,上午感觉有点不舒服,跟公司请了假,回来的路上雨下个不停,不小心淋了一下。”梁夕月眼睛不转地看着忙着收拾的秦宇阳,轻声地回应。
“这次的雨下得突然,你估计是没有带上伞,下次记得在包里放一把迷你的折叠伞,天晴防晒,下雨挡雨。”秦宇阳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倒了半杯凉开水,又倒了些热水进去,手握了一下杯子,试了试水温,给梁夕月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