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有如此心性,那叔父也不瞒你。原打算给你交代些事情,让你多加注意,小心自身性命。未料想你虽年岁尚轻,但心性却如此沉稳。”李正平嘴里止不住的夸赞,脸上露出惊叹之色。
“上次从山阳县城回来,马车里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李正平话音一转,单手按在书桌,双眼紧盯李然张口问道。
“来了。”李然心下想道,前面都是叔父李正平和自己闲聊之语,哪怕是父母遇害之事,怕也在李正平话语之中。后面的事情恐怕才是叔父真正想告诉自己的东西。
李然看着李正平按在桌案的手上青筋突露,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严肃,知道自己躲不掉了,该回答了。
“叔父,从山阳县城出城,侄儿在车上闻到了金疮药的味道,听到了似是重伤病人咳嗽之声,再加上役头手持刀柄。侄儿猜测,叔父前去山阳县城,目的怕不是接侄儿回家,而是接此人出城!”李然,半前倾着身子探出脑袋,向着李正平轻声答道。
听到这般回答,李正平脸上又是挂出一脸喜色,随后身子往后一仰,抿嘴微笑又接着问道:“那你说那役头为何轻易放行?”
李然这才回想起那天出城,那役头明明也已经听到了咳嗽声,手扶刀柄了,不过好像是在看到李正平衣服下摆后才慌乱张口,退出车厢,赶忙招呼守城衙役撤桩放行。李然边想边用眼睛瞟向着李正平衣服的下摆。
李正平看到李然眼睛瞟向自己的衣服下摆,李正平已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嘴角的笑意已漫出脸来。
只见李正平手扶桌案,缓慢起身,迈着步子,从书桌侧旁向着李然走去。不过两步距离,人已到了李然身边。
不等李然反应过来,李正平左手轻撩起自己的灰色长衫,只见长衫中间一条蓝色长束腰布系在腰间,腰间左侧挂着两个物件,一个是荷包,看里面鼓鼓的,想来是有不少东西;另一个则是个椭圆状的腰牌,在屋外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映射下直晃眼睛。
李然坐在椅子上,眨了眨因阳光照射带来的刺眼,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楚腰牌上面到底是什么字,值得李正平走到自己身边亲自给他看。
待李正平立正身形,稍稍侧下身躯遮住阳光。李然这才看清楚,这是块铜质腰牌,做工精致,用一牛皮小筋系在腰间。铜牌上写着“密*淮安贰拾贰。”
没了?就这?你让我看啥。因为只看到铜牌的一面,李然也没看清楚个所以然,抬头带着迷茫和怀疑的目光看向李正平。
“咦,怎么没反应。我家侄儿当真如此沉稳!这么大的事也能稳坐如山,当真了得。不过为啥不说话呢?”李正平心下暗思道。
直到李正平迎向李然投来的迷茫眼神,李正平这才低头自己看向腰间,这才知晓,腰牌系反了......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李正平轻咳一声。用手随意的翻动下腰牌,不露痕迹的把腰牌一面给翻了过来。
李然这才低头,接着看去。只见腰牌右侧写着缉私拿盗,左侧写着先斩后奏,中间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锦衣卫。”
“锦衣卫!”李然此刻感觉脑袋有些蒙,下意识的甩了甩头,伸出头,睁大双眼又再次看向腰牌。
没错,没看错,这腰牌上写的真是“锦衣卫”三个字。锦衣卫腰牌,那我这叔父难道是......?
想到这,李然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镇定之色了。只感觉嗓子直发干,咽了口口水,这才好些。
犹豫片刻,抬起头迎向李正平的眼睛,张开嘴低声问道:“叔父是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