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少年从恶梦中惊醒,猛然起身。
轰轰轰——
一阵雷声如巨轮碾过,闪电如细丝般窜动,将黑暗瞬间划破,雨滴哗啦啦的降下。
在漆黑的房间里,在雷与电交加劈下,将黑暗的房间照亮——那是位穿着蓝白条纹相间病服的少年。
川星赫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毛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湿。
“呼…”
“怎么会?……”
“他们是谁?”
“对…...他们是恶魔!”
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回荡。
“砰”的一声,房间那破旧的窗户被风蛮横的推开,顿时雷电声,雨声,狂风声全涌了进来,原本较宁静的房间此刻也变得不宁静。
川星赫那被打浸湿的后背被冷风一吹,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原本涣散的瞳孔又恢复正常。
“冷,好冷啊………”
他浑身擅抖,刺骨感让他下意识想起身去关窗。
房间一片漆黑,他还是摸索着准备将双腿放下去,顿时一阵刺痛席卷神经末梢。
尽管如此,川星赫还是咬牙坚持站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何身体如此之痛,但现在他是一句疑问也发不出,这疼痛感让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欲望。
他尝试性走了几步,却足足花了几十秒,每动一帧,便多承受一分痛苦。
不知过年了久,他终于是摸到了开关。
打开灯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蓝色的窗帘布没有拉拢,床边放着一个大茶壶,很老式的那种,旁边还单挂一瓶已经滴完的吊瓶,地板上有星星点点的水滴,想来是被窗外斜飘的雨滴打湿的。
同时还能闻到一股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
本不想多吐一字的川星赫还是疑问了一句。
“这是医院?”
猜测的同肘,川星赫又慢慢走向窗户,用手紧紧的将其关上。
望向窗外,雨下的很大,川星赫这层楼似乎也很高,有四层那么高。
正当川星赫转过身去,屋外一道闪电落下,精准劈到了才关上的窗户上,留下一道纹路。
川星赫也被这突然的一击惊到,下意识跳了起来。
好险!
感叹间,一段记忆井然有序的编译进了他的大脑。
川星赫,19岁,一名刚上大一的大学生。
由于突降大雨,又没带伞,在回寝室的路上,眯着眼皮走路的他听见一声巨响后便失去了意识。
如今想来应该是遭雷劈了。
“这不是我的世界!我这是穿越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穿越这种事毕竟只在小说中见过,放在自己身上难免激动,何况,刚才那道闪电也把自己吓的不轻。
川星赫努力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得到的答案却是不知道,这具身体像是一具空壳,脑中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事发突然或是紧张过头,此刻一阵尿意袭卷他全身。
找厕所!这个想法油上心头。
川星赫挪动这副身体,又感觉有千斤巨石压在身上,骨头像被人掏了出,浑身巨痛。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抱怨道:
“使不上力气,浑身疼,看来我病得不轻。”
一瘸一拐下,他来到了走廊。
一眼望去,楼道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看来医护人员已经休息了。
也就在这时,楼道的中间有一束光冒了出来!
“常理来说,应该是有人在值班吧!”
川星赫心里一阵惊喜,杵着墙壁一点点的往灯光走去,尽管无力,还是深呼了口气问道:
“是护士小姐吗?那个,我想问一下厕所在哪?”
他的声音在安静走廊里回荡,余声渐行渐远,随后,一阵嘀嗒般的脚步声从另一头传来。
一道不高不矮的身影朝川星赫走来,女人身穿白色护士服,手上拿着手电筒。
“又怎么了!废物真是多事!大晚上还敢吵!”
尖锐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个护士,我只是想问一下厕所在哪里?不用这么生气吧?”
川星赫还是头一次见医护人员这种态度,心里升起一股不满。
尽管对方态度不好,但做为当代新青年的川星赫并没有计较,等到对方走到面前,在手电筒光的照射下,川星赫才看清楚来人的面孔。
女人嘴上口红涂的异常鲜艳,与她脸上的恶人眉完全相符。
他发现这具身体正不由自主的打颤,尽管努力克制,但头上的毛汗仍不停冒出,像是老鼠遇了猫,那扶着墙的手也在不停晃动。
此时,川星赫的大脑中多了一块记忆碎片。
“你…你!”
在大脑疼痛的刺激下,川星赫双腿无力一下子瘫坐在地板上。
是原身的情绪在影响他!
“进来这里了,不掉层皮,不丢根骨头也想活着出去?”
“402号病人反抗激烈,病情加重!加大药量!!”
“你们几个人给我把他按死了!王护士把这个给他注射了!”
“钱少吩咐了,好好让他享受享受!”
一段段对话萦绕在川星赫的耳旁,痛苦的回忆让他脸部表情逐渐变得扭曲,无尽的怒火包裹了他的大脑。
这里是医院,不过——是一所私人精神病院。
良久以后,川星赫的面部恢复正常,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迎合道:
“打扰了。”
川星赫像一个做错事的下属,低声下气的求领导原谅自己。
女人嘴角一咧,眼神变得狠毒,抬起脚尖便一脚踩在川星赫的手上,左右扭动。
“死老鼠,动静挺大,再说一句试试,小心今睌回不去!”
川星赫强忍着闭上了嘴,尽管脸部表情已经痛的扭曲。
女人没有一点怜悯,看着蹲坐在地板上的川星赫,直至手背被压出一个红印,渗出一点血迹,才作罢,随后甩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了。
等人走后,川星赫才小声叫骂道:“毒妇!”
回忆起将才浮现的记忆,还有点后怕,只是因为在记忆中,那个护士是个妥妥的恶魔。
回忆起这里的恶魔对原身进行的折磨——体罚、棍棒伺候、注射违禁药品摧残他的精神,终于是击溃了这位少年的防线。
他也曾独自述说会有人来救他吗?
“谁能来救救我?哪怕是恶魔也好!”
回答他的只有无声息的空气。
川星赫仍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要将抓来的人进行折磨,也不知道为啥自己会在这里,只是瘫坐在地上沉默了许久。
想起这家医院大有古怪,根据脑中的记忆,这里的病人大多没有精神疾病。
是的,正常人居然也会被抓进来了,简直荒谬,律法何在?
本以为是进行什么人体器官买卖的黑色交易,但医院里的人又没有缺胳膊少腿,只是不停用酷刑折磨病人。
川星赫继承的记忆只能追溯到二个月前。
他还记得自己刚进来时遇到的人就是那个护士,满脸微笑,一副待人谦和的态度是川星赫对她的第一印象,但接下来的日子他认清了她的真面目。
每一次的酷刑,那毒妇是最卖力的,此刻,一回想起那护士两副面目,川星赫就觉得心有余悸。
在这个过程,他总能听到这群人口中嘴念叨“喂养”,“那家伙”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