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倍尔道:“奎瑞拉·摩墨斯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我敢说这个名字都是假的,谁会拿两个相悖的希腊神名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呢...我听他的口音有一点南方的口音,脸型比一般的德意志人阔一点,眼睛非常锐利,看起来就觉得非常阴狠。”
“要是你熟知本地报纸的话,就会发现那些低俗小刊把他吹捧成为心民众的好市长,但是实际上他手上的腌臜事数不胜数。”
“就拿前几个月挑夫码头累死人的事情吧,工人们拉帮结派准备闹事,却被早已埋伏好的警察逮个正着,这一切都是市长的手笔。他还联合工厂主建立了模范工人制度,普通人工人需要工作15小时,而只需要被评选为模范工人就只需要工作12个小时。”
“现实是,普通工人想着成为模范工人。”
“模范工人防备普通工人。”
“就为了3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工人被分化瓦解。”
“在下城区出现瘟疫的时候,政府虽然没有花大力气组织民众抗议,但是市长先生以个人名义号召富商捐赠了面粉、衣物。”
卡夫卡笑了笑:“怎么说,他还是个好人?”
“面粉是麦麸、大豆磨成的粉,衣服则是自己家纺纱厂里的残次品。”
“他本人也是商人,自己家开设纺纱厂不允许工人在中途吃饭,工人只要一遍工作,一边吃自己偷偷过来的冷面团,有些工人就连着棉花和面团一起吃到肚子里面。他们还勒令工人不许上厕所,每人每天只许上一次厕所...”
“孤儿院的孤儿被他卖给成年人做学徒,美名曰为城市做劳动,每天在居民楼的高大烟囱里面不知道要呛死多少个7、8岁的小孩。”
卡夫卡笑不出来了,他捏紧了拳头,却又暂时松开了。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时代的悲哀!
“我现在想知道他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有什么目的?”
“我也不清楚,我怀疑他有海军的背景。”
“至于目的——”倍倍尔咬出嘴唇,他低着头,颇有些凄凉地感慨:“大概是想要像使用工具耗材一样,将底层工人一批接着一批的消耗殆尽吧,所以他才会使用诸多手段去分化、瓦解、屠戮工人阶级。”
“我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已经有点眉目了,但是还缺少关键的证据。”
“你知道在奥古斯河上航行的蒸汽船吗,那是做什么的?”
“捞鱼,那是明面上的说法。但是这奥古斯河里的鱼也就那样,要是在这里开捕鱼公司非得亏本不可。摩墨斯那个狡猾的老匹夫,他不会做亏本买卖。他把鱼全都拉走扔掉,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那些鱼都在什么地方,制成罐头了吗?”
“不,他全都送到西尔勒罗钢铁场。”
“为什么?”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浪费粮食,好像这样做很有趣似的。”
把鱼全部送到钢铁厂。
除非市长在那里养了一个巨能吃的怪兽,否则只是单纯的浪费。
鱼要是没能及时的处理,很快就腐烂了。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卡夫卡:“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今天跟踪你的两个监视者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奎瑞拉·摩墨斯对你非常重视,你的一举一动他非常清楚。”
倍倍尔把信装起来,放到随身的口袋里面。
“然而今天晚上我在外面探查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监视的你人。”
“要么就是监视你的人太过于隐蔽,连我都发现不了,要么就是奎瑞拉·摩墨斯觉得你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他不需要再监视你了。”
“不需要监视?什么意思。”
卡夫卡和倍倍尔对视一眼,他们都想到了那个可能。
“死人!”
卡夫卡笃定:“他要来杀你了。”
倍倍尔接受不了:“不可能,我可是作家,也是报纸主编,我在查尔斯报也有关系,他要是敢那么做,我会让十几个朋友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也许他已经那么——做了!”
脚步声戛然而止。
卡夫卡竖起耳朵,心中警笛大作。
倍倍尔看到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竟然一时间吓得不敢说话。
扣扣扣,外面敲响了门。
“倍倍尔先生,您房间的水壶需要更换吗?”
倍倍尔松了一口气,刚刚回复,却被卡夫卡用力拦住。
他低声:“只是个送水壶的。”
“是吗?”
卡夫卡冷笑:“这是登记住宿所用的名字吗?倍倍尔先生,就连接头的时候,都得小心再小心,你登记的时候应该也不是用的真名字吧。”
名字——?
对啊,倍倍尔如梦初醒,他登记用名字是“马任”。
那么现在外面的人是...
啪啦!
外面的人踹开大门,并且举着一把栓动火枪朝着里面射来。
“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