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暂时还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有助于加深对这个空间的理解。”
郭瑜淡淡的“哦”了一声,转身向前走去。
钱峻洋故意落后两步,观察着她的背影。
从后面看,果真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适才穿嫁衣时女孩走路明显有少女特征。轻盈如云,矫捷如风,宛若一头小鹿穿过林间小道。
现在有了成熟韵味,妖娆、婀娜而自信。身体挺直,不紧不慢,平和的步态像一首诗。
郭瑜似有所觉,回头看了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在想,你这样不断切换身份,将来会不会迷失自我。”钱峻洋把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
“人总是在不断成长的。相较于一个三岁孩子,30岁时的她算不算迷失了自我。”郭瑜眼波如平湖,语气毫无波澜。
钱峻洋被这话噎了一下。明知对方在强词夺理,也不好再继续讲下去了。
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钱峻洋大概能理解郭瑜的心情。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被耳旁纷至沓来的低语声折磨得身心俱疲,痛不欲生。不知承受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与压力。
如今好不容易才迎来个翻盘机会,哪怕要顶着巨大风险向前,她也会毫不迟疑一头莽上去。
虽说麦芽糖帮她学会聆听虚空低语的方法。但这目前还只是治标,而非彻底根治的办法。谁都不能保证这种控制可以长期维持下去。
万一哪天情况再次崩坏,她的人生会再次坠入生不如死,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她要的是绝对掌控,绝不让低语声再次成为困扰。
三千青丝诡异莫名且危险无比,却蕴含着无坚不摧的惊人力量,正是郭瑜最渴望的自保手段。
因此,她对一切或直观或潜在的风险一概置之不理,只是一味执着于对力量的获取与吸收。
两人继续行进了不到两分钟,又出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左侧一间房子竟亮着灯。
从普济寺出来以后,唯一亮着的只有街边的路灯。每处房子里都是黑黢黢的,像是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隧道入口,令人望而却步。
然而,突如其来的光明却更令人感到不安。
钱峻洋眯起眼睛朝亮着灯的房子看去。
出乎意料这居然是个铺面,一排玻璃窗上贴满了画像。
乍一看像是一张张放大的黑白老照片。
钱峻洋作为专业人士,很快分辨出这些都是传统的炭晶画。这类画作以细腻动人、层次丰富、永不褪色为特色,曾经在民间颇受好评。
可随着照相机技术的普及,很快就沦为了旧时代的眼泪。成为了小众艺术,早已不为大众所了解。
炭晶画相当写实,人物、花鸟、山水皆可为题材。
这间店铺玻璃上的画只有一个主题,那便是人像绘画。
画上的这些人物个个惟妙惟肖、活灵活现,几乎和照片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