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丽又拿起镜子,再次端详起自己的脸,眉端眼正,确实说不上丑,可这传神的慈祥咋就这么让人窝火呢。
钱斌走近,讷讷对牛丽说“丽姐,对不起,我再捏一次,一定比这次效果强一些的”。
牛丽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把失望表现得太明显,勉强笑了笑说“没事,比以前强多了,不过试试如果能再稍微改善一下,也可以的”。
钱斌伸手想再去捏弄翡翠树叶上牛丽的小脸,却不料,翡翠树叶上牛丽的小脸自己转动躲避隐藏,换成了其他人的小脸,用手拨拉找到牛丽的小脸,小脸牛丽却再次躲避转动开了。
钱斌再转动小脸找到牛丽,试图强行让小牛丽停下来整容,石铮瞧了瞧大小牛丽的不同步表现,却突然缩回手,把翡翠树叶重新装进口袋里,并说道“不要勉强了,应该是牛丽扛不住刚才手术的庝,有些怕了,再说了,已经比以前漂亮多了,缓缓再给她改容貌吧”。
牛丽也是真怕了刚才捏掐整容的剧痛了,比起吹毛求疵的不满意,对疼痛的畏惧还是占了上风,想想先过几天再经历这痛苦吧,至少今天不要再承受这种脑袋头脸被捏得要爆开的剧烈痛苦了。
钱斌见石铮缩手收起了翡翠树叶,本来还想要坚持,但见牛丽自己也没有吃痛的勇气了,只好罢手算了。
石铮不让钱斌再捏翡翠树叶上小牛丽的脸,一方面是因为急燥的牛丽非要钱斌马上动手整容,事先又说过不后悔任何结果,并且结果也没太糟糕的情况下,却又对结果不满意,这让石铮十分厌烦窝火,所以至少要让牛丽当几天土地婆婆,以免她这种冲动急燥,又容易反悔的个性得不到抑制,另一方面原因就是,小牛丽自动躲避被掐捏手术,而大牛丽并没什么动作,两者之间已经脱节,如果钱斌强制动手整容,其结果要么就没有整容的作用,要么就可能岀现让人难以预料的可怕后果,而石铮不愿意解释其中的原因,一方面可能会让部分队员觉得老大太死板或者是太无情,另一方面又会让已经没勇气忍痛手术的牛丽找到啰嗦的理由,反而纠缠不清要求马上动手术,太麻烦了,所以石铮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收回了翡翠树叶。
轮船跑了一整夜,早已经过了大家公认绝对安全的百公里事发距离,是到了该放弃轮船,上岸找汽油与车子,然后往大军区赶过去的时候了。
轮船行驶到一处城市边,石铮打量着静悄悄的江岸上大量建筑物,让轮船靠岸,大家检查行装,计划是每个人都携带一张复合弓弩,可复合弓弩又大又重,重量还不是问题,可复合弓弩不比普通弓,携带实在很不方便,除非是登山包里不装东西,可这显然行不通,就算是食物饮水不带,但那五公升的汽油怎可能不带,只能是个个都用手拿着这巨大笨重的弓弩了,这样一来,每人背负两把长刀,腰带上也插了两把尺长短刀,然后把箭囊吊挂在登山包后面,背上装得满满当当的登山包后,队伍向岸上岀发。
石铮知道想一次性带走大量物资显然不可能,只能计划找到车,关键是大量汽油后,再回这里搬剩余物资了。
上岸后,石铮分派人手上附近楼顶,去观察周围情况,抢着冲上楼顶的胖鹿鹿,喊出了周围情况,与以往不同,楼里有零散丧尸岀现,附近马路上也有三五成群行动迟缓的普通丧尸,对于经历尸山血海的队员们来说,这些眼前的状况简直就是太平祥合的环境了。
高保国腰伤虽然没完全恢复,但也是全副武装的慢慢跟在队伍后面,反正背后是上来的大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石铮也由得这犟牛自己走了,总不能走一步都让胖鹿鹿背着他吧。
高保国发现这些零散丧尸后,兴高采烈的叫道“哎,让我砍几个,给我留点儿”,边喊边歪歪扭扭的奋力向前冲,打头的队员们都停了下来。
石铮恨恨的骂了一句“疯牛”,又对前面战友们叫道“跟着点疯牛,这癫子腰伤没恢复”。
众人全拿这疯牛没办法,只好嘴里诅咒着高保国,如看护学步婴孩般紧跟着高保国的步伐。
石铮看着高保国歪歪扭扭冲杀个没完,由于高保国走的不快,零星的这些初级丧尸行动迟缓,加上间隔得远,时间已经十多分钟过去了,一路地上陆陆续续已经倒了十几具无头丧尸的尸体了,高保国却还没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皱眉的石铮终于不再任由肥牛发疯,对牛丽没好气的斥道“你这先锋官当得够清闲的嘛,让肥牛这样慢悠悠的往前,咱们要到什么时候才找得到汽油”?
牛丽尴尬的说“我这只是想让肥牛先过把瘾,现在该我了”,说着拨刀冲向前去。
横刀斩过空气,发出悦耳的啸叫,锋利的刀刃如砍瓜切菜般的剁掉这些普通丧尸的头颅,高保国歪歪扭扭的跟在牛丽后面拼命追赶,但怎么可能还有他的份,气得高保国大骂牛魔王吃独食,都不给自己留几个过手瘾。
以前丑陋如远古猿人相貌时,如果被人喊牛魔王,会让牛丽气得要命,可现在已经整容成了慈祥的土地婆婆,被高保国再喊成牛魔王,不但不会生气,反而有种莫名的开心,因为当你不丑时是不会生气被人骂成丑八怪的,尤其是以前很丑,后来不那么丑了时,当再被人家骂是丑八怪时,反而会得意又开心的。
队伍这样走了几公里,高保国也早就扛不住追赶牛丽的步伐了,反正追不上,何必让奔跑的颠簸震动得腰疼难忍呢,只好坠在队伍后面慢慢走着,嘴里不停唸着牛魔王的不是。
牛丽正砍得意气风发时,路旁一处带院子的楼顶上,突然有人喊“下面的朋友你们好,能帮帮忙吗,院子里有几十个活死人怪物,你们帮忙清理掉后,我们可以给你们粮食当做报酬”。
众人惊讶抬头观察,停了停,牛丽喊道“你是谁,你们有多少人”?
石铮皱眉,早前他已经发现了楼顶有人窥视,只不过因为暂时没感觉到危险,所以石铮只给战友们发出暗示,得到暗示的战友们交换着眼色,有意无意散开队形,做好随时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并且试图包抄这栋带院子的大楼,一些队员已经把弓箭上在了复合弓弦上,做好了随时放箭准备,一旦有事,抬起复合弓就能攻击远距离敌人。
而牛丽在队伍前面只顾得砍杀丧尸,所以并不知道路旁楼顶上有人,再过几分钟又马上要转过路口了,楼顶上的人知道不能再犹豫了,所以主动现身开口寻求这伙敢大街上追砍丧尸狠人的帮助。
他的自作主张让同伴十分光火,一个三十左右,浑身脏兮兮的女人压低声音骂道“蠢货,你是想惹祸上身吗,这些人敢砍丧尸就敢杀人,你主动让这些人发现我们,还说出了粮食,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这脏得看不清面目的男人解释道“没外力解救咱们,难道一直困在这里吃生米生面吗”?
肮脏的女人愤愤说道“那也比任人宰割好些”,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劝解道“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说这些话争论谁有错,有什么意义吗,希望这些人不要乱来,是讲道理的人吧”。
胖鹿鹿一个助跑跳起,直接就站上了近三米高的墙头,院子里二十多具丧尸呜呜噜噜的吼叫着,向胖鹿鹿所在的墙边张牙舞爪的涌了过来,这些全是普通初级丧尸,浑身衣服破破烂烂,肮脏的脸上结着黑糊糊的紫黒污垢,张开的嘴里大多舌头干瘪枯萎,急吼吼的想用新鲜活人的血肉滋养干枯溃烂的身体。
墙头上胖鹿鹿看清楚了墙下状况,拨岀背后两把横刀,虎吼一声就扑下墙去。
楼上的人们看见,楼下一个打扮如萌萌哒小可爱,胖呼呼的小丫头势如猛虎的挥刀,砍得院子里人头胳膊四下乱飞,全都惊讶得下巴吊在胸前收不回去了。
砍完人的胖鹿鹿见院门被一把大号铜锁锁住了铁门,走上前对准铁门狠狠一脚蹬去,“咣当”一声大响,铜锁不但被硬生生蹬开,铁门也垮塌了半扇。
众人提刀扛剑,土匪般涌进院子里,只见楼道单元被一扇防盗铁门拦阻了通往楼梯的路,胖鹿鹿依然是老套路,粗鲁野蛮的“咣当”一脚踢开这纸扎般的防盗铁门。
楼上的人被这猛恶的声势吓得要死,连本来一直不停嘴啰啰唸的那女人,也被吓得禁了声。
胖鹿鹿与牛丽手持明晃晃的刀子,当先向楼上冲,几步就冲到了顶层,只见一群脏兮兮的人瑟瑟发抖的挤做一团,瑟缩在墙角里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全瞪大了盯着两人。
这太不符合基本常识了,两个如狼似虎的女人,一个是打扮如小朋友可爱萌化版肥啫啫的女生,另一个装束正常,但满脸慈祥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刀子是怎么个意思?
胖鹿鹿巡视一圈,屋里比猪窝好不了多少,虽然没有满地屎尿,空气里的臭味却没比厕所好多少,混合了汗衣狐臭的酸爽,与某些变质物的腐烂臭味熏的人不得不咪起眼睛,免得会自动流下同情的眼泪水。
没见有什么凶险,胖鹿鹿抬刀指向面前蹲缩在墙角,瞪着惊恐眼睛无声颤抖的众人,板着胖胖萌萌的肥脸,严肃的说道“你们是怎么躲在这里的,在这藏了多久,附近有什么厉害的怪物”?
众人瑟缩发抖的拥挤做一堆,相互推委着,并没人马上回话,都机智的避免万一站岀来回话,其中哪句话回答不对,这外表萌化人的胖丫头,刚砍了几十颗丧尸脑袋沾血的刀子,会不会一怒杀人谁也不知道。
满脸慈祥的牛丽见无人应声,本就火爆脾气容易冲动的她,:不由心中起怒,恶狠狠道“这些脏兮兮的哑巴留着干什么,全部都砍了干净”,说着扬起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就要杀人。
石铮等人稍慢一脚刚赶到,看牛丽不分清红皂白就扬起刀要杀人,石铮忙喝斥一声“停手,先弄清楚了,如果这些人实在没什么用处,丢下他们就可以了,没必要动手杀死他们”。
这老老小小十几个人听到这里,再不敢等着同伴中岀现英勇担责的好汉子,会主动站出来回应这伙野蛮的土匪,全惊慌喊叫着回答起了胖鹿鹿刚才问的问题。
吵吵嚷嚷听不清楚,石铮喝止了众人的一窝蜂回答,指着刚才楼顶上寻求帮助的男人说“由你站起来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