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激动的蠢东西已经不给刘大力讲解关不关他事的机会,枪口已经对准了跪地的刘大力。
大力哥闪电下跪的膝盖并没影响他刺破胆气后的语言天赋。
胆颤心悬的大力哥尖声变调的大喊道“兄弟别冲动”!担心这激动愤怒的憨东西没耐心听往下的忽悠话,刘大力声若太监急骤快速,尖厉的开口叫道“当时事情失败,张彪杀了几位兄弟,再不投降我担心他开枪再杀害各位弟兄们啊……”!话声朗朗上口,吐字清晰,一气呵成,短短几秒钟说完这段解释推脱的话语后,刘大力放缓话语节奏,沉声悲伤的道“我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正是想保住大家伙的性命啊”,声悲意切,脸上一副即将流泪的沉痛表情,语话一顿,悲苦表情包一收,节奏又变,刘大力瞪眼抿嘴,放出刚毅汉子的表情包,暮鼓晨钟般昂声喝道“但大丈夫岂能久久抑郁于人下”?声音回复正常节奏,和蔼道“所以我这才与你们谋划大事,商量如何反抗张彪压迫,兄弟,你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啊”。
这气得热血短暂上头的兄弟伙抬枪后,却无胆开枪杀死刘大力,在被刘大力的表演唬得一愣一愣的后,心里明明知道不对,却还是被刘大力声情并茂合情合理的演诉,弄得无法指控大力哥的背信弃义。
正不知是该扶起大力哥,纳头便拜,还是喝骂他鬼话狡辩,却听见远远模糊听到些话音的张彪喝叫“停车……”!
知道已经保住性命了的刘大力心头一跳,脸色瞬间苍白,大叫道“张彪来了,弟兄们,还要再忍耐下去吗,和这龟儿子张彪拚了,大伙儿准备战斗”!
喊声激昂高亢,充满了不屈的战斗意志,但喊得热闹,却无人应合,刘大力心往下沉,拚死孤注一掷的押宝,想象中弟兄们听了吼叫蛊惑煽动的话语,认为百十号弟兄们总会有一部分揭竿而起,结果这些人个个都是奸滑胆怯的鬼啊,居然每个人都在等待英雄站出来,没办法,只能自己当这个反叛的英雄了,再迟疑拖拉,张彪马上就要来杀人了。
想是这样想,手脚却软得象煮熟的面条,灵机一动,瞬间有了力气。
刘大力虎豹一样敏捷蹿前,身子藏在车厢后挡板下面,双手投降般举起步枪“哒哒哒……”朝天扣动了步枪扳机,猜想众弟兄们此刻手中的枪也都握着的,枪声一响也会下意识开枪的,想等四下枪响后,再探头瞄着张彪打黑枪。
这奸诈和愚蠢只是一线之隔啊,如果刘大力不是心眼子太多,多到晕了头,而是和张彪硬干,说不定百十号弟兄们的领导权还真有一线可能性是他刘大力的。
确实有人开枪了,只不过不是兄弟们开的枪,而是张彪个恶鬼。
刘大力开枪后,所在这辆车上的八人惊慌失措的乱成一团,有想跳车逃离事非之地的,有想拚命往车厢驾驶室头上翻爬下去的,还有想按住趴车厢板上,缩头朝天开枪的刘大力,好向彪爷邀功请赏的,倒没人想到开枪杀死刘大力,毕竟这些人不是个个都敢杀人的恶鬼。
张彪人还离得二三十米远,听见枪响的第一时间就瞄着响枪的车厢一通乱扫,九五式步枪如此近距离,又怎可能是车厢隔板能挡得住步枪子弹的,八条车厢里蹿跳的汉子纷纷惨叫中弹,全部栽倒在车厢地板上,鲜血象泼水似的喷洒得到处都是。
刘大力这条壮汉太监版尖叫声中,裤子里黄白之物齐齐流岀。
九五式步枪弹夹足足三十发子弹,全扫光后,张彪缩在卡车后赶紧换弹夹。
刘大力趴车厢地板上,居然奇迹的没被泼雨般的子弹扫中,在枪声停歇下来后,吓疯的脑子恢复了一丁点理智,瞬间开动脑筋,口中大喊“彪爷,是他们几个想反叛你的领导,我才开枪干他们的……”。
张彪脸如厉鬼,一声不吭,快速换好弹夹后“哒哒哒”又是紧扣扳机不放,车厢里太监版凄惨尖叫声继续响起,居然再次奇迹般的没被子弹打中,原来刘大力在换弹夹间隙里躲入尸体堆后面并继续趴地上,所以子弹伤不到他。
张彪正开枪,背后终于有人麻着胆子开了黑枪,张彪在听到身后枪响的第一时间,就连滚带爬的躲卡车车头后方。
因为后面开枪的好汉以前没开过柜,不知道要握紧并稳住手中的步枪,所以步枪的反震力让子弹擦着张彪头皮飞过。
躲车头后的张彪咬牙切齿的摸出手雷,拨下拉环,就分别朝刘大力与后面开枪处的卡车扔了过去。
身后卡车上几人见有实干家真枪实弹的开干了,一方面愤恨张彪欺压,一方面也知道张彪心黑手毒,不打死他,回头他就会来灭了一整车人,所以也跟着胡乱扫射起来。
手雷半空划过一条弧线,掉入车厢里,有人惊呼一声“啊手雷”跌跌撞撞就想往车下跳,“轰”手雷爆炸,当场整车人全被炸死,只有驾驶室里无辜的驾驶员被弹片所伤,还没断气。
而刘大力处,听到外面枪声乱糟糟响起,再没子弹往这边招呼,知道生死存亡就在眼前,面条般的软手软脚撑起身体,正想麻着胆子与救驾的兄弟们夹击张彪,就见到个黑呼呼的东西飞砸过来,刘大力下意识缩身定睛一看,吓得鬼叫一声“啊”,“轰”手雷爆炸了,一代枭雄,不,一代鸟熊就此陨落。
张彪见手雷建功,并没一丝喜色,而是换了一个新弹夹,一手端枪一手握着手雷厉声吼叫道“所有人全部放下武器,从车上下来排好队”。
这些险些跟着造反者趁乱开枪,但机智的等其它人探头,却没人继续英雄事业的人,本以为战斗会持续一段时间,并且两边夹击,怎么也能干死张彪了,却没料到张彪扔出手雷后一锤定音。
要不要端枪和张彪干仗只在心中一闪就被恐惧扑灭了,这些人相互瞅看,迟疑观望着想等别人先缴枪。
张彪知道迟则生变,连个一二三的警告都没有,就悄悄拨下手雷拉环,一把扔向就近的卡车车厢,“轰”一车人全被炸上了天,碎片残渣四下乱飞,甚至还有断手断脚飞向半空。
张彪丝毫没犹豫停顿,又掏出手雷扔向其余卡车……。
“轰”巨响声中,这第三辆卡车上是主要装汽油的,伴随着爆炸,车厢里几吨桶装汽油燃起汹汹烈火,汽油流淌到邻近的卡车,惊呼中不少人扔了步枪跳车逃避烈火。
其他车上精明奉行退缩主义的兄弟们,被手雷接二连三的爆炸声惊得险些又尿了裤子,一下子弟兄们反应过来了,这张彪的命令刚出,紧接着就用手雷执行起了命令。
喊叫惊呼声中,反应迅速的部分人扔下手中的步枪,连滚带爬的跳下车,双手抱头蹲在路边发抖,有人带头剩下的也赶紧照做,所有人迅速抱头蹲在了路边。
张彪有种一梭子子弹扫掉这些人的冲动,但理智最终按住了心头杀戮的兽性。
张彪忍耐着心中蛮干杀光众人的冲动,命令几个看起来更老实软弱,罗丘田的学生娃们起身,先给其余人搜身,把之前发下去的子弹全搜出来,然后再找到俘虏们扔下的枪,把子弹全收集起来后,张彪把子弹包背自己背上,车上的武器子弹怎么处理是个难题,最后让弟兄们滚进剩下的卡车,有武器弹药的这辆车里一个人都不装,由张彪亲自驾驶,车队再次出发,开向武警驻地,现场只留下仍在猛烈燃烧的卡车残骸与几十具残尸。
行驶的车辆上,因忧虑石铮队伍可能会去武警驻地,担着心的张彪一时疏忽,让罗丘田与学生娃们上了同一辆卡车。
罗丘田虽然胆小如鼠,可脑子还算清醒,这样跟着张彪混下去迟早会死在他手头,再怕死也得想办法。
行驶的卡车上,罗丘田用眼睛扫视,再次确认了车里全是自己的学生,当既轻拍坐身边的学生,示意学生们靠近自己后,罗丘田小声说“同学们,你们和老师一样都受苦不,咱们都看见了,张彪胡乱杀起人来毫无顾忌,继续跟着他是死路一条,你们听不听老师的话,有没有胆量做事”?
同学们都点头小声应道“我们都听老师的”。
罗丘田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驾驶室,见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小声对同学们说“老师有个计划,咱们回武警驻地后,老师想法缠住张彪,你们一定会被安排搬运物资,饮食卡车上已经有不少了,可汽油被张彪炸燃给毁掉了,一定会让你们搬汽油桶抬卡车上去,我要你们悄悄把大量泥沙放进汽油桶,除了我们这辆车,其余卡车油箱里也放泥沙进去,等离开驻地后,张彪他们卡车趴窝,我们可以继续开车逃走,后面自然有石铮他们收拾张彪,就算时间不凑巧,石铮的人还没到,张彪的车坏了也不可能追得上我们,卡车用混合泥沙汽油,发动机一旦熄火,是不可能再发动得了的,事先我会向张彪提岀我想开车的要求,他应该会同意的”。
众学生脸上露出喜色,纷给点头表示同意加入老师的计划。
卡车一点没有耽搁,来到驻地,罗丘田装成忠心小弟状,张罗大家搬东西,并对张彪说“彪爷,别让刘大力和马占山的人搬重要物资,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了,可别弄出什么幺蛾子啊”。
张彪怪眼一翻,盯着罗丘田,多疑的思索着罗丘田献殷勤套近乎的目的何在。
罗丘田手心开始冒汗,尴尬的抽了抽嘴角,算是微笑。
张彪缓缓道“哦,那依你看怎样才稳妥啊”?
罗丘田不敢再自作聪明,赶紧陪着笑说“哎,一切全由彪爷做主,我只按命令执行就行了”。
张彪翻翻眼皮,开口说“你这建议可以考虑,嗯,就由学生娃们去搬汽油和武器吧”。
罗丘田担心搬武器弹药会分散学生们,于是装成要说话没说话的样子,张彪果然主动问“你想说点什么”?
罗丘田道“武器已经装满了一辆卡车了,再搬来武器就只能放其他卡车车厢里去了,这些人会不会……”?
张彪一惊,马上喝令众人停下,然后又有点犹豫的对罗丘田说“那怎么办?把武器炸掉吗,总不能把枪弹留给石铮他们吧”?
罗丘田考虑到万一右铮他们没发现武器,逃走后,自己带学生娃们可以以后来拿,于是说“也不一定他们就是冲着武器来的,再说爆炸声万一把他们反而引来怎么办”?
张彪自己也想到了这些,听了罗丘田与自己不谋而合的分析,不甘的道“可万一让石魔王他们找到枪了,?我们不更是死定了吗”!
罗丘田顺看张彪思路往下分辨,“那彪爷的意思,是不是要埋伏石铮队伍,和他们硬碰硬的打一仗”?
张彪摇头道“不,这些胆怯的东西怎可能用来埋伏石魔王”。
罗丘田道“咱们既然决定逃走,无法和石铮硬碰硬打一仗,而武器又没法全带走,炸毁武器库又可能引来石铮,不如就不管这些,回驻地拿到汽油后直接离开算了”。
突地,张彪眼中凶光一闪,想到不如回到驻地让这些人把武器全搬上车,然后让这些随时会反叛的人排好队,自己突然开枪扫死所有人,只留下罗丘田和些学生娃用来开卡车?
想到这个歹毒主意,张彪问罗丘田“你那些学生娃会开卡车吗”?
罗丘田不知张彪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本能的说“这些半大孩子哪里可能会开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