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刀疤脸嚎叫着，蜷缩的身子不时颤抖。

他原本嚣张的脸像是开了弹珠店似的，青一块白一块，五颜六色十分好看。

而在他旁边，好兄弟们东倒西歪地靠在墙边。

他们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老大挨揍，于是纷纷转过头，眸中噙泪。

曲端这人听劝，不再用拳头打，而是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大家都管你叫刀疤脸，刀疤呢？我怎么没看到？”

刀疤脸捂着满是巴掌印拳印的脸道：“在脚上。”

“脱了，让我看看！”

“哦。”

“咦～～一个大男人穿个卡通袜子……你明明是个刀疤脚，怎么叫刀疤脸！”

“这不是想着刀疤脚不好听嘛。”

“你这刀疤怎么来的？”

刀疤脸眼神游离：“和人打架的时候被人砍的。当时我被人压着，用脚去踢，结果对面不按规矩，拿刀往我脚上砍了一刀。”

看对方这副鬼样子就知道有猫腻，曲端哪里会信。

不过他也不计较，反而顺承道：“这样啊……那把裤子脱了，让我检查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刀疤脸紧紧拉住裤腰带，惊叫道：“这怎么可以？！”

张四维叉腰大笑：“这怎么不可以？老子不仅要看，还要拍一组艺术照照，然后散给你的街坊邻居，让他们一起欣赏。”

这话一出，别说那些小混混了，就连两个好伙伴都震惊地望着曲端。

好家伙……都是初中生，为什么你这么坏啊！

旁观者尚且如此，当事人脸色更是白得要吓死人。

刀疤脸完全无法想象那是怎样可怕的场景。

“不能……不能这样，我妈会被人笑话的……你不能这样！”

曲端冷笑道：“原来你有妈的啊，我还以为你爹妈早死了呢，不然能做个小混混？或者你妈是在菜市场批发的，今天一个明天一个？”

这话说的就过了些。

哪怕黄毛被打怕了，也愤怒着冲了过来。

“草！不许你说我妈！”

曲端都不用动，杨轲就抓着他的领子往墙面一砸，后者痛哼一声，瘫倒在地。

“来来来，我就说你妈了，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你敢做什么？”

曲端蹲下，不停拍他的脸颊，佯装好奇。

黄毛嗫嚅不语，只是愤恨地看着曲端，好似一个守法公民被恶霸欺负，下一秒就要跟对方亮刀子见血。

曲端丝毫不怕，冷笑道：“这会儿被人欺负，就想起自己还有个妈，不能让她丢脸了？可你欺负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你是不知道别人也有妈，还是说你觉得欺负别人很给自己的妈长脸？”

黄毛满脸仇恨，倒是旁边有个家伙反应过来了，试探道：“哥，这位大哥，你是在替人出头吗？”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曲端反而暴怒，挨个给他们一人用力一脚。

“草泥马的铺盖仔！老子事情都做的这么明显了，完全就是照着你们的方式来做的，你们这帮狗日的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连脑子都没有，还敢学人混社会？”

混社会要什么脑子？

刀疤脸苦着脸道：“哥们儿你一来就打了我们一顿，还要脱我裤子，我是真不知道你为谁出头！能不能给点提示啊？”

曲端指着他道：“脱、裤、子，怎么样，想起来没有？”

刀疤脸听了差点要奋起反抗。

尼玛这提示跟没提示有什么区别？

谁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不是，大哥，你就不能……”

先前那个小混混明显是这些人里面最有脑子的，惊叫道：“小月子，啊不是，我是说丁跃潮，大哥你是给丁跃潮出头是吧？对了，那家伙以前就是二中的，跟大哥你是同校！”

曲端撇嘴道：“总算还有个脑子没坏的。妈的，刚才你们一脸委屈，老子还以为打错人了呢。”

知道事情的始末，刀疤脸反而一脸难以置信。

“什么？！要打我的人是我的朋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和丁跃潮是朋友啊，他怎么会找人来收拾我？”

见他一副震惊中带点伤心的样子，曲端也疑惑了。

“咱捋一下，你上个星期天是不是带着人把丁跃潮堵在你们小区的厕所里，脱了他的裤子还弹他的小弟弟，这没错吧？”

“是啊，怎么了？”刀疤脸不解道：“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兄弟都比过啊，谁小弟弟更大，你们没有比过吗？”

曲端倒吸一口冷气。

你们经常比这个？

他突然想起安全课里教的艾滋病的传播途径，很想去洗个手。

张小豪倒是能理解，道：“小混混们就是这样的。我们上完学就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些小混混没事干，就只能做些无聊的烂事耗日子。”

曲端完全不想理解小混混的精神状态，对着他们道：

“你们给老子听好了，小丁他不是你们的朋友。你们以为在开玩笑，却把人家欺负狠了。整天担心被你们欺负，没心思上课，成绩直接往下降，差点让班主任叫家长。我和他是朋友，见不得他受欺负，就把这件事揽下了。就算是个误会，以后你们走阳关道，他去过独木桥。再让我知道你们纠缠他，不然就不是打一顿能说过去得了！听到没有？”

“知、知道了，以后我不找他了。”

刀疤脸满脸失落。

一旁的好兄弟安慰道：“没事儿刀哥，本来我们也不待见那个四眼田鸡。待会儿我把我的连招教你，保证你赢。”

“刀哥不哭，我们才是你的真爱！”

见事情解决，曲端满意点头：“这就好。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们要吃辣条不，走，我请客！”

“成！大哥你打游戏不，我也请客！”刀疤脸露出热情的笑容。

“那不成，我是好学生，不能去电子游戏厅。”

刀疤脸和一众小混混露出复杂的表情。

这哥们儿，是不是不喜欢照镜子啊。

……

曲端把吃剩下的辣条放到门卫的桌子上，然后弯下腰躲过护栏走进二中。

他们运气很好，走到初三1班门口也没遇到一个老师，刚猫进教室就响起了下课铃声。

这堂课是第四节，楼上楼下都是赶着去食堂的学生，噔噔噔的脚步声让人感觉教学楼都在抖。

他抓住一个急跑的同学。

“草！放开我！我闻到了猪肉炖粉条的味道！”

“一句话一句话，你看到麦子了吗？他位子怎么是空的？”

“他被校长叫去了！”

同学说完就急慌慌地跑了。

曲端一耸肩，和张小豪杨轲打了个招呼，让他俩先去占个位置，就跑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好，我肚子好了，来销假！”

他刚说完，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胖子就过来绕着他走了一圈。

“这位同学，你要来交换人生吗？一段完全不一样的灿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