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快说别想着糊弄过去,你今儿要是不说你把钱花哪儿了,我跟你没完。”小姨死死地盯着我妈。
“我没花,存起来了,以后给妹妹上学用。”我妈拿来梳子准备给我梳头。
“拉倒吧,我可不信,你绝不是这样的人,你再不说实话我今天就哪儿也不去,下午的亲我也不相了,等妈回来你跟她解释。”小姨的视线依然紧紧的跟着我妈。
“真是服了你了,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跟妈说一个字。”我妈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床对面的电视机。
“我保证,这下总可以了吧。”小姨说着去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葫芦娃。
“是舅妈来了,说咱家房子的事儿。说她要嫁人走了,帮咱家看房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房子可不是啥东西没人住时间长了是会塌的,咱多少要给她点辛苦费。我手上没有那么多钱,这糟心事儿又不想让爸妈知道,正好秦二嫂家的嫂子看上妹妹那件裙子打听在哪儿买的想给她家姑娘也买一件,我就说妹妹穿上有些大了正想着退掉呢,她说她要了,我就顺水推舟给她了。”
“妹妹穿上哪里大了,多好看呀,她家那小丫头可是黑的很穿上没妹妹好看。她家倒是有钱买的起。”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好啦妹妹,动画片看完了,我们跟小姨下楼买雪糕吃。”我妈牵起我的小手准备出门。
“姐,你别想打个岔过去。舅妈怎么这么不要脸呀,房子本身就是咱老郑家的,让她白住这么些年,临了还得给她辛苦钱?你也真是的,就不能直接怼回去。”小姨一把拉住我妈,按回床上坐下。
“妹妹,冰箱里有雪糕,小姨买了好多,想吃自己拿去。”小姨笑着给我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我就是怕她来咱家闹,怕咱妈心里不好受,想着花钱买个清净。”
“咱不能总是这样,她一闹我们就妥协,人家知道咱的软肋有恃无恐的威胁咱。”
“那你说有啥办法?舅舅去世的早,当时刘栋才4岁,孤儿寡母的也确实有点可怜。再说舅舅去世,咱妈心里本身就有疙瘩。”
“这事儿跟咱妈可没关系,别跟咱妈似的啥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就有点遗传咱妈这滥好人。舅舅去世是意外,交通事故罢了,再说他赶夜路也不是为咱,是为了让刘栋他们一家子过的好一些,再说舅舅当年也不少挣,这么拼命干啥,还不是刘栋他妈逼的。”
“总归进厂的名额姥爷给了咱妈。”
“再别提这事儿了,进厂是要考试的,咱妈自己努力考了第二名,就是把名额给舅舅,舅舅也考不上白白浪费姥爷辛苦弄来的名额。”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咱妈一想起来心里还是会不舒服,咱就这么一个舅舅,跟妈妈的感情又那么好。舅舅在的时候对咱家真是没的说,舅舅走的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也正常。”
“我知道妈妈跟舅舅感情好,舅舅也是个好人,可是咱那个舅妈简直是个无赖。姥爷的房子妈妈舅舅一人一间,姥爷自己住一间谁给他养老他的那间就给谁。这是舅舅生前姥爷就说好的,舅舅一去世,妈妈主动把她的那一间给了刘栋,谁不说咱妈这姑姑当的好。姥爷病重不见她露过脸,姥爷一走就拉着刘栋来分钱要房子,姥爷的钱都给刘栋买吃买喝交学费了,最后牙缝里省出来的也都给了她。她还不知足,说她们娘俩住两间就够了,要让妈掏钱把自己那间买回去。买是买了,谁住了?她娘家爸妈,她娘家兄弟,搞的刘栋大了没地方住,要我们老郑家的房子住,最搞笑的是,爸妈居然同意了,刘栋母子住我们老郑家的房子得有10年了吧,终于要滚蛋了,却要我们给她付辛苦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呦呵郑苗苗,你进步不小呀,这么一大段话逻辑清晰,还会拽文呢。”
“郑麦麦,你少嬉皮笑脸的,我还没说你呢,你还把妹妹裙子卖了凑看房辛苦费,你脑子进水了不成。”
“是是是我脑子进水了,只要你别跟爸妈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赶紧吧,不早了,相亲可别迟到,迟到了妈可饶不了你。”
“哎,我差点忘了,妈这次给我说的这个可是个小开,听说长的像电影明星呢。哎呀,姐,你看看我的裙子皱成什么样了,这还怎么去呀。”
“这么多衣服换一件不就行了,我看这件杏色的长裙就很不错,你个头又高又苗条穿上指定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我这发型都收拾好了,我这发带可是跟裙子是一套的,我就是因为这发带才买的这身裙子。”
“过来姐给你重新梳一下,穿长裙要把头发放下来才好看,我给你梳个公主头,配着你的大波浪又温柔又俏皮,多好看呀。”
等我妈跟我小姨在屋里收拾好出来,我已经连造了6根雪糕了,当我妈看见敞开着的冰箱门和一地的冰棍纸,她俩都石化了。这是我唯一一次没有出现在小姨相亲的生涯里,从不缺席的我从晚饭前上吐下泻到第二天早上,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到底是年纪小恢复的快挂了三天水的我又活蹦乱跳。
只是在小姨跟我讲这次的叔叔帅的不得了,如何如何的时候,有些许的遗憾,毕竟我之前和之后出席的场面都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