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汉灵帝刘宏追求长生,宠信宦官十常侍。
认张让为父,称赵忠为母。
将外戚何进加封为大将军,可笑一个区区屠户,却是因为连襟的关系,摇身一变,成了这大汉最后的武官之首。
可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两方势力又怎么会和平相处?
时值天下大旱,民不聊生。
那十常侍却是想破了脑袋,给穷苦百姓平添了数十上百的赋税。
陛下过寿辰?
收贺寿税。
皇后娘娘诞下了皇子?
收庆生税。
哎呀,皇帝陛下今天少吃了半碗米饭,估摸着是胃口不好,要给他买些贵重药物才是。
收救治税。
....
类此种种,多不胜数。
便是那百花园中有一株草不小心掉了片叶子,这些宦官都要想着法的收个“护园”税。
一时之间,天下哀鸿四起,百姓之家,易子而食也是屡见不鲜。
冀州,赵国,一处偏远的小山村中。
“赵舒!”
“赵舒!”
“这上半年的租子该交了!”
四五个身材粗壮的家奴,一脸恶相的捶打着一扇破旧的木门。
“吱呀呀~”
一声难听的摩擦音之后,木门从内打开,一个面容木讷,身材高大,体态却非常瘦弱的少年走了出来。
“哟,赵舒,咱们哥几个还寻思你饿死了呢。”
“没想到,你这狗杂种倒是命挺硬啊。”
为首一个家奴大汉看到少年走出,不由得眼中露出一丝鄙夷之色,一脸嬉笑的笑骂了起来。
“李二哥,不好这么说的。”
“俺爹俺娘可是正经人,哪能生的出来狗杂种呢?”
少年一脸畏惧的看了看几个家奴,一脸哀求地争辩了一句。
“哟呵?”
“小杂种,你二爷的话都敢不听了?”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
“兄弟们,给我打!”
李二听到赵舒居然开口争辩,不由得眉头一皱,嘴里喝骂了一声,撸起袖子,一脚便将赵舒踢倒在地。
其他几个恶奴看到李二都动手了,也是纷纷撸起袖子,卷起裤管,对着瘦弱的赵舒就招呼起来。
“哎哟!”
“二哥,不,二爷,别打了!别打了!”
赵舒拼命护着脑袋,挨打的间隙也是哀嚎了起来。
可那些恶奴又怎么会放过这个耀武扬威的机会,嗤笑一声,手脚也是都用了上去。
足足打了得有一盏茶时间,还是因为这些恶奴感到累了,才慢慢的罢了手。
“狗杂种,死了没?”
“你二爷累了,去给二爷端碗水来!”
李二踢了踢赵舒的屁股,喘着粗气就坐在了地上。
“哎,二爷,俺这就给你端水。”
听到李二发话,赵舒也顾不得身上难忍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应和了一句。
不大会儿,赵舒便踉跄着从屋里端出了一个缺角的泥碗。
“咕咚”
“咕咚”
几个恶奴换着喝了口水,啐了啐嘴里的泥渣,一脸嫌弃的将泥碗摔碎在地上。
“赵舒,这上半年的佃租今天可是该交了,老实拿出来吧,别让二爷再费气力了。”
李二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然后便一脸别扭的看向了赵舒,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
“这小子倒是真经揍,二爷都累成死狗了,他每次还都能爬得起来。”
可赵舒却是心疼的看了一眼被摔碎的泥碗,脸色变得更加的凄惨。
“二爷,真是没有粮食啊。”
“您要是不信,您进去搜吧。”
“但凡家里有一粒黍米,小的也都拿给二爷了。”
“实在是没有啊。”
赵舒苦着脸,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一脸苦涩的对着李二躬下了身子。
“呸!”
“真是个晦气的杂种。”
李二怨怒的看了眼赵舒,挥了挥拳头,却是也没有真的砸下去。
这个年月,像赵舒这般的苦人家,他也是见得多了。
经过十常侍的征税,再加上时不时的被过路军士给征几次粮。
李二心里也是清楚的。
“二哥,既是这小子没钱没粮交租,要不咱们兄弟就好心帮他一把?”
“咱县里可是来了几个外地的奴隶贩子,听说那些官老爷们可是最喜欢这半大不小的少年啊。”
“说不得卖个好价钱,咱们老爷也能给咱哥几个赏一口肥肉汤呢。”
一个恶奴嫌弃的瞥了一眼赵舒和他身后那破旧的草屋,眼珠子一转,对着李二谄媚的说了句。
“滚你二娘的球球,你拿二爷当什么人了?”
“咱们虽是恶奴,可那贩卖人丁的活计却是咋得都不能沾得!”
“畜生还不卖畜生呢,二爷响当当的名声,哪个能做了那孽事。”
李二一脚将开口的恶奴踢倒在地,随即破口大骂了起来。
似他们这般恶奴,却也是有几分做人的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