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金兵围困汴京城以来,汴京城所有的城门紧闭,城内百姓无法出入,柴米菜蔬更是难以求得。
每日天未亮,城中的百姓便在各自的门前,或站或坐,望着紧闭的城门,面露愁容,仿佛看到了无法逃脱的枷锁。
往日熙攘繁华的街道,如今宛如死城般沉寂。
那曾经热闹非凡的大街,如今也没有一丝生机。
风卷起地上的尘土,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座城的悲凉。
茶馆的门紧锁,酒肆也早已关门歇业。
曾经那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如今早已被沉沉的压抑所取代。
空气中只余下饥饿和绝望的味道。
城楼之上,种师道静静地站立。
他的身影在黄昏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单薄,几缕斑白的发丝在微风中飘动。
他望着空旷无人的大街,眼神中充满了悲怆与无奈。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额上沟壑般的皱纹显得更加深刻。
然而,在那深沉的眼眸之中,依旧闪烁着不屈的火焰。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双眼,仿佛是想把这座城的一切苦难都铭刻于心。
脑海中浮现出城内百姓饥肠辘辘、面黄肌瘦的模样,想起那一双双无助的眼神。
他终于下定决心,脚步坚定地向着皇宫走去。
宫殿内,宋钦宗赵桓正坐在龙椅上,身着明黄色的龙袍,面容虽英俊,却透出几分苍白。
自从金兵围城以来,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愁绪。
种师道俯身行礼,随即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皇帝。
“陛下,京城被围,民生困苦已久。”
“若再不开城门,恐怕我们自己先把自己拖垮了。”
“我请求开启西、南二门,准许百姓如常出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恳切,字字如钉。
赵桓眉头微皱,目光在种师道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其实他并不在乎普通百姓没有菜吃,没有柴烧。
反正皇宫的供给用度并没有受到影响。
他更担心的是金人打进来。
所以,他的内心依然在犹豫。
就在此时,尚书右丞李纲也站了出来。
他向宋钦宗拱手道:“陛下,种大人的建议合情合理。”
“若能开启西、南二门,恢复百姓的生活,必能展示我朝的自信与从容,让金人畏惧。”
赵桓凝视着两人,许久后才终于点了点头:“既如此,便依卿等所言。”
自此之后,汴京城的西门和南门重新开启。
城中的百姓听闻此事,无不欢呼雀跃,仿佛从黑暗中看到了光明。
为了防止金兵趁机入侵,种师道派重兵驻守于两道城门之外。
士兵们个个披坚执锐,严阵以待。
他们手中的长矛如林,刀剑如雪。
阳光映照在他们的盔甲上,反射出寒光,犹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铁壁。
城内也设立了多道警戒线,随时准备在危机时刻关闭城门,确保城池的安全。
负责守卫西门的将领之一,便是宁书涯。
这日,宁书涯刚刚巡视完防线,正准备返回营帐。
突然,一名亲兵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布满惊慌之色。
他单膝跪地,颤声禀报:“宁将军,金兵擅自越界,闯入我军防线!”
宁书涯的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如刀,原本温和的面庞仿佛被寒冰所覆盖。
他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青釭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仿佛预示着将要沾染鲜血。
“集合兵马,随我出营!”
他一声大喝,声音如雷,震得身旁的士兵不由得挺直了腰杆,肃然起敬。
宁书涯带领士兵迅速赶到防线,果然看到六名金兵正肆意横行。
他们有说有笑,毫无顾忌,仿佛宋军的防线根本不存在一般。
那嚣张的态度,令宁书涯的眼中寒光一闪,杀意顿生。
“大胆金贼!竟敢擅越我宋军防线!”
宁书涯声音冷冽,手中的青釭剑指向那几名金兵,寒光凛冽。
六名金兵闻声望向宁书涯。
其中一人显然是首领,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冷笑道:“区区宋兵,也敢阻挡我等?”
宁书涯冷哼一声,丝毫不理会对方的挑衅。
他一挥青釭剑,断然下令:“来人,将这几人给我斩首示众!”
金兵首领大惊失色,急忙喝道:“你们若敢动我,完颜将军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然而,宁书涯根本不屑与他多言,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
宋军士兵在他的指挥下如猛虎般扑向金兵。
刀光剑影之间,六名金兵被瞬间制服。
鲜血四溅,染红地面。
宁书涯看着那一地尸首,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消息迅速传到金营,金军一片哗然。
很快,完颜宗望派出使者。
金军的使者怒气冲冲地直奔种师道所在的帅帐,扬言要讨个说法。
种师道端坐于帐中,神情泰然自若。
他看着金军使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依然面带微笑:“何事让贵使如此动怒?”
金使怒不可遏地厉声道:“尔等宋军无视协议,擅杀我金兵六人,此事岂能轻饶?”
种师道目光一沉,缓缓道:“你们对自己帐下的士兵看管不严,擅自来我军的地界。”
“便是斩了,那又如何?”
金使脸色一变,怒火中烧,却被种师道那双冷峻的眼神所震慑。
种师道平静地从案几上取出一面旗帜,递给金使:“此乃我宋军界旗,你等可仿照制作。”
“今后若再擅越界限,依旧定斩不饶!”
金使接过旗帜,面色阴沉,眼中怒火中烧,却也无可奈何。
他不得不偃旗息鼓,狼狈离去。
几日后,宁书涯回到帅帐,见种师道正皱眉查看战报,便上前询问有关割地赔款一事。
种师道放下手中的竹简,眉头微皱,显得有些忧虑:“金人索要赔款,逼迫甚急。”
“若仓促交纳,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我已上书朝廷,请求暂缓交付,待金军懈怠思归之际,再于黄河一举歼灭之。”
宁书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与敬佩:“大人之谋,果然深远。”
然而,种师道的奏章呈上去后,却遭到宰相李邦彦的坚决反对。
李邦彦是主和派,大力推动赔款割地之事。
种师道的建议,最终未被宋钦宗采纳。
……
自从金军围困汴京城以来,整个汴京城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寒冷与饥饿一同袭来,街头巷尾早已不见往日的喧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百姓们蜷缩在家中,瑟缩着取暖,面色苍白,眼中带着浓浓的绝望。
米粮稀缺,柴火难寻,原本温饱无虞的生活,如今却成了一种奢望。
隆冬的汴京,天空阴沉,厚重的乌云如铅一般压在城头。
寒风呼啸,卷起漫天的雪花,仿佛要将这座古老的城池彻底埋葬。
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枯叶在风中打着旋儿,伴随着一声声呜咽的风声,像是在诉说这座城市的悲凉。
偶尔传来的几声咳嗽,更显得城内的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