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宛天宇收起剑,愤怒地骂道,吓得那掌柜的又后退了几步,“这件事你要是敢透露出去,我让你人头落地。”
“懂!”那掌柜的又嘻笑起来,摸了摸脖子,“开店吗!”
“楼上的姑娘,她要是问起来,也不能说。”
“明白!”那掌柜的怪异地笑道,“放心吧!我这药啊,喝完了就跟做梦似的,也只有少侠这样的高人才能这么快就缓过来,一般人那都得死死地睡上半天不可。”
“不是没有副作用吗?”
“那你说谁晚上一番猛烈的那个过后,不得好好休息休息,这哪能叫副作用,你说是不是?”这掌柜的有模有样地一脸奸笑地解释道。
“你……哎!”宛天宇无奈地叹了口气,平静心绪后,冷淡地说道,“你,给我们备好午饭,再给我找两匹马来。”语毕,宛天宇腰间拿出一锭金子丢给了那掌柜的。
“好嘞!”接住金子,这掌柜的立即欣喜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凑近宛天宇身边轻声耳语道:“您还要酒吗?”
“不要了。快滚!”
“我这就滚去给您找马,您别着急!”说着,那掌柜的马上就笑嘻嘻地跑出门去了。
吃过早饭,四处转了转,与那掌柜的试过了马,宛天宇就独自回客栈了。刚进房间时,门窗紧闭着,房里有些许昏暗,盛秋时节,天气也有些冷了。
关上了门,打开窗户晒晒太阳,宛天宇一个人坐在桌边悠自饮茶赏起湖光,不敢去惊醒床上那熟睡的姑娘。
日起三丈,客栈也嘈杂了起来,不知不觉,溪湖上已有了渔人,时间也到了午时。
咚咚~
响起了敲门声。
宛天宇放下茶杯,伸了个懒腰,再起身去看了看王倩宁,发现她仍然熟睡着,轻轻给她盖实被子,放下床帘,便开门去了。
伙计们马上上好了饭菜,但来回走动引起了不小的动静,王倩宁似乎在床上翻了个身,惹得宛天宇心惊肉跳。
送走这些伙计,关上门,宛天宇刚一坐下,就听见了床上王倩宁的动静。她好像刚刚坐起了身子,还掀起了被子,吓得宛天宇顿时想立马逃走了。
“宛少侠,你在吗?”
“哦!在。”宛天宇强装冷静地回应道。
“宛少侠,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我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我记得我沐浴完,然后,然后……”她轻柔地述说着,语中却犹豫着中断了一会儿,“好奇怪,感觉是梦,但又感觉好真实,我真是睡糊涂了。”
“应该是梦,是梦!”宛天宇故作冷淡地回道,心里却莫名地庆幸了起来:还好,还好……
“是梦吗?”王倩宁暗自思忖着,羞红了脸,心里自恼道:王倩宁,你真是犯痴,怎么会做这种梦?还要怀疑人家。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笨的人!浅浅地怨艾了一会儿,王倩宁隔着床帘对宛天宇请求道:“宛少侠,你能帮我把衣服拿来一下吗?就在浴间的隔屏上挂着。”
“好!”宛天宇答应下来,去浴间把她那套明绿色的长裙拿来给她递了去。在床上捣鼓了一阵,王倩宁又有点儿结巴地向宛天宇请求道:“宛少侠,能……能帮我把内衣拿来一下吗?还有浴巾,应该在浴间角落的那个小盆里。”
“嗯!”宛天宇又答应了下来,然后就去拿来内衣和浴巾递给了床帘内的王倩宁。这下,王倩宁好半晌都没再说话了,微微的动静从她那儿传出,宛天宇已经没心思吃饭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倩宁突然下了床来,抱着浴巾赤脚就往浴间跑去了,宛天宇抬头去看时,只见一道明绿色的侧影,乌亮顺长的发丝在秋日的照耀下飘扬,以及通红的半边侧颜。
等她划过眼前,稍稍发了会儿呆,宛天宇方站起身去挂起了床帘,然后又开始整理被子。猛然,他感到心尖一阵刺痛,目光也呆滞了,刚刚掀起被子,赫然就有几抹红扎入了他的眼睛,也直接撞向了他的灵魂。
立刻让被子自然地平铺了下来,把其后所有的一切不堪都遮掩,宛天宇立即走到窗边,开始沉思了起来。
他突然开始纠结,开始感到恍惚,开始迷惘……
……
直到王倩宁从浴间出来,宛天宇一直沦陷在良知的挣扎里无法自拔,他开始怀疑是自己做错了事,开始权衡究竟该欺骗还是真诚,开始纠结,开始……
悄悄地走近,王倩宁突然问道:“几时了?宛少侠。”
“嗯,午时已过半了。”宛天宇先是一个激灵,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探头看了看窗外,方转过身来假笑道。
“哦,那这就是午饭了?我刚好饿了。”此刻的王倩宁已经简单地梳妆过,鞋也穿上了,虽然衣服的破损还在,但并不影响她的整体气质。在餐桌边坐下,王倩宁拿起筷子用起餐来,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宛天宇忽然感觉心里暖暖的。
“你不吃吗?”吃完擦了擦嘴角,王倩宁抬头瞧向窗边一直盼着她的宛天宇,温柔地问道。
“你慢慢吃,我已经吃过了。”宛天宇微笑着说道。
“好了,我饱了。”没过多久,王倩宁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满足地说道。
“那我们走吧!”宛天宇拿起剑,就往门外走去了。后面跟着宛天宇,王倩宁也下了楼,来到了客栈大门前。
“宛少侠,好大的马,是你买的吗?”王倩宁见宛天宇翻身上马,不禁好奇地问道。
“嗯!”宛天宇平淡地回应道,“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少侠了,直接喊我立君,我叫你倩宁,行吗?”
“哦,好的,立君哥哥。”
“会骑马吗?”
“会一点点。”王倩宁用手向宛天宇比划着说道,脸上美美地笑着。
“那就上马,赶快些明晚我们就能到绍兴府,后天就能进临安城了。”宛天宇轻声催处着,王倩宁闻声便立即尝试着要上马去,但奈何这只栗色公马膘肥体壮,活泼好动,她竭尽全力也只是勉强踩着马镫趴上了马鞍。
……
最终,是在宛天宇的帮扶下王倩宁才得以骑上马,但这时更让宛天宇头大的事终究发生了。
“一点点——真的就只会一点点!”宛天宇心里暗暗地气愤着,但表面上却极其耐心且谦卑地给王倩宁牵起了马:是的,她只能让一个人在前面牵着缰绳,而自己则坐在马上慢慢地走,一旦马跑快了就会控制不住。
怀藏着歉意和愧疚,宛天宇当下真是一点脾气都不敢有,只好任由王倩宁心意,自己在前面牵着两匹马慢慢地走着。
“立君哥哥,你怎么了,脸色有点难看的样子?”王倩宁舒坦地坐在马鞍上,面上含笑地望着宛天宇的侧影,似乎很享受这种前面有人给自己牵马的感觉,还有些优越地关心起前面给她牵马的宛天宇。
“没事。”宛天宇不卑不亢地说道,“倩宁啊,你有没有想过要策马奔腾,靠自己一个人驰骋?”宛天宇机智地想要通过循循善诱的方式让王倩宁主动尝试自己驾马,而不是让人牵着。
“没有。”王倩宁右手食指抵住下颚,左手托着右手手肘,娇柔地回复道,“一个人骑马多没意思啊!而且骑快了会很危险的,万一摔了就完蛋了。”
“嗯!!!”宛天宇生硬地嗯了一声,一时竟无言以对,但又实在不好指责些什么,只得平和劝解道:“但我们赶时间,这么走到临安晒秋节都过了。”
“我不赶时间啊!”王倩宁好像在故意挑逗宛天宇,有模有样、笑靥如花地说道,“立君哥哥,你赶时间有急事吗?”
“没,没急事!但这么风尘仆仆的,不如赶紧回家,少熬些苦吗!”宛天宇突然有一种被人抓住把柄,任人宰割的既视感,但却又不敢说破,可这一路他的确没感觉说漏嘴什么,却莫名其妙地就感觉被王倩宁骑到头上去了,自己一点扳回的底气都没有。
“有立君哥哥陪着,倩宁一点儿都不觉得苦。”王倩宁有些撒娇地说道,“要是立君哥哥觉得苦了,不如我们一边赶路一边玩到临安去吧?”
“没,一点都不苦,我就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宛天宇只好继续没脾气地回道,“我是怕苦了你啊!”
现在,宛天宇可不想去提起那过去的不合时宜的伤心事,只好默默地选择了顺从: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宛天宇和王倩宁的相处模式就渐渐地变成了顺着王倩宁的心意来。
沿着官道南下,离开过路客栈大约有一个时辰,虽然是慢慢地走着,但也走了有二三十里路远,而此时,宛天宇却远远的瞧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赫然是昨晚在客栈威胁他们的那身纹青龙和黑虎的两名壮汉。
“诶,是昨天那两个人诶,立君哥哥,他们是来找麻烦的吗?”王倩宁也注意到远处那两人一动不动的身影,左手手掌平张置于眉上眺望起来,长长地伸着脖子,脸上也没再挂笑了。
“不会,实力相差悬殊,惹我麻烦相当于蚍蜉撼树,没人会蠢成这样!”宛天宇突地直起了腰,目视前方清冷地说道,王倩宁忽又欣慰地盼起了他的背影。
两名壮汉魏然矗立在官道中央,两手环抱在胸前,远远地注视着来人和马。
待宛天宇牵马临近,冷冷地注视着那两名壮汉,心想:这俩人怎么傻不拉几地在这儿杵着,不怕被马碾了?可不论心里觉得这俩人有多么傻逼,表面上他还是客气而不失礼貌地说道:“有何贵干?没事还请让道。”
扑通~
宛天宇话音刚落,龙虎壮汉突地一齐跪倒在地,一脸仰慕地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