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不……”令观殷胸脯拍到一半，忽然觉得这话听起来也耳熟，来报道的火车上见到过的那个穿黑马甲的女人她也说过类似的话，如果不是海桥十真的有什么猥琐的癖好，那他警告自己的就是另一件事。

“为什么？”

“这里面吸满了高纯度龙血原液，普通的血液落上去瞬间就会被同化，只有抗体能留下这种痕迹。”

“我体内龙血还没代谢完，有抗体不也很正常吗？”

“龙血很难产生抗体，只有长期大量使用的遗族和……”

“和什么？”

“你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在你有自保能力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令观殷盯着海桥十的眼睛，这个人总是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茉莉花’登陆那天晚上，你们执行部的人在火车上排查，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吗？”

海桥十没有回答他，只是掏出打火机把那张加长夜用烧了，随着黑烟飘出来一股微微的香味，令观殷觉得这香味似乎在哪里闻过，非常熟悉，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如果你不想一辈子被关起来，就必须证明你的价值远不止于此。”海桥十说着，把手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捏进掌心，再张开手，就只剩下皱巴巴的，黑色的残渣。

……

令观殷带走了房间里所有能吸水的东西，以防万一连那些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也没放过。下楼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海桥十拎着昏迷的青皮脑袋，带着令观殷上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如期那赫坐在驾驶位上，转过头来笑盈盈地看着令观殷。

“小帅哥，怎么又破了相了？”

“我用脸暴击了他的膝盖。”

如期那赫被逗得哈哈大笑，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令观殷的下巴。“别动，这么俊的脸，鼻子歪了就可惜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掰了一下，令观殷只觉得剧痛过后，鼻子又通畅了，血顺着下巴流进衣领里。

“还有哪受伤了？等会儿我去医院，你要不要顺道去看看？”

“不用，我直接回学校就行。”

如期那赫笑着点点头，又问坐上副驾驶的海桥十：“东西找到了？”

“嗯。”

“抓到的这个在名单上吗？”

“不在，是个放哨的杂鱼，那天晚上那个叫老鬼的‘猎人’认出我了，这段时间可能他们都不会再出现在中京。”

如期那赫叹了口气：“打草惊蛇了，哎，早知道那天我去就好了。”

“这段时间你不适合动手，孩子要紧。”

“只希望他们消息别太灵通吧，要是知道你来了，他们在中京的据点怕是又要……而且青大这条线也断了，公交车司机田弘昨天在医院被他们灭口了，当时车上的油门本来就被搞了鬼，车祸被人救下来结果在医院里又被下了毒。他大概到死都不知道送错了的货是被她女儿调了包。”如期那赫检查了一下装在塑料袋里的加长夜用，脸色变了又变：“怎么是龙血原液？幸好她还没来得及把这玩意当TC-094卖出去，不然死的人就不止他们父女两个了。”

海桥十点点头：“嗯，你有没有想过田弘只是个分销底层的普通人货郎，他连自己卖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能触到龙血原液？这些都是用在遗族身上的。”

“他这条线会不会……”如期那赫说到一半，与海桥十对视了一眼。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急着灭田弘的口！还要伪装成车祸，就是要彻底埋掉田弘的痕迹！他开的那条线路是几号？305路！顺着这个查！我们说不定能直接挖到他们在中京的大本营！”

她说着，还又回过身来揉了两把令观殷的脑袋：“小福星！要不是你，我们说不定真的就错过了这条线索，要是真的找到了他们的老窝，你就相当于是救了我们几十个同胞！”

如期那赫一脚油门朝高架路疾驰而出，令观殷在后座，脚下踩着无知无觉的青皮脑袋，心里有无数个问号，但都没找到机会问。

他没听懂海桥十和如期那赫讨论的是什么，但根据前因后果猜了个大概，这些事情他不能，也没资格继续参与，毕竟一个小杂鱼都把他打成这样。

令观殷靠在后座上，望着拥挤的车流叹了口气。

车内一片沉默中，海桥十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龙血对普通人是剧毒，但遗族喝下二十四小时后会在体内将其中和为TC-094，遗族服用的龙血浓度越高，血液就会呈现越明显的蓝色，只有稀释到无色后才是普通人能服用的浓度。”

如期那赫莫名其妙，“你忽然讲这个干嘛？”

“他想知道。”海桥十说。

令观殷愣在座位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在如期那赫也没有追根究底，只是接着海桥十的话继续说。

“血浆和血清都不方便运输，三十年前就没人用了，现在他们都是做成干粉，再兑上淀粉和糖卖。遗族长期服用龙血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巨大伤害，那群人为了钱残害同胞，根本就是丧心病狂，龙血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千万别碰！”

可海桥十却说：“它能救人，也能害人。世界上没有好东西，坏东西，只有好人和坏人。”

“bestow真能救人吗？”

海桥十转过头看向令观殷，淡淡地反问：“你想做好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