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尾郎，尾巴长，

有了媳妇忘了娘。

奶奶回来了，她摸着我的头发叹气：“小锁儿以后要怎么办呢，奶奶走了怎么办？”

我抬头看着奶奶，她的眼睛变得有点浑浊，像个黑洞洞，爷爷的眼睛也是这样。

“奶奶，你要走了吗？”我问她，奶奶没说话，只是一声一声叹气。

我伸手抱住奶奶，赖在她身上。

“奶奶你走的时候跟我说一下可以吗，我也跟着你一起走，奶奶你每次都是扔下我一个人。”

我不喜欢一个人，奶奶买东西老是不带着我，她也不跟我说一下就出门，奶奶不在哥哥也不会来找我玩。

伯伯在睡觉，奶奶不让我们去打扰他，姑姑找不到。

奶奶把我嘴巴拍了一下：“胡闹，小孩子家家尽会乱说话。”

我安静地靠在奶奶身上，其实我没有乱说话，我想跟奶奶一起走，奶奶会给我做好吃的，会哄我睡觉，会给我扇扇子，会拿着鞋底追我，会气着骂我小兔崽子小王八蛋，也会给我讲长尾郎的故事。

我想不出来没有奶奶会是什么样子，爸爸妈妈不能陪我，哥哥也不能，我只要奶奶，只要奶奶一个就好了。

奶奶说完话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她给老奶奶上了一炷香，嘴巴里吐出我没听过的字眼。

奶奶之前上香的时候总会把我赶到一边去玩儿。

“老奶奶啊，家里还能怎么过，还能怎么过啊……”

我想起好久之前，爷爷在上香，我在门外偷偷看，爷爷也是这样说着：“老奶奶保佑，家里小孩平平安安。”

我穿过小廊跑出去问奶奶：“爷爷的奶奶是什么呀，小锁儿也要叫奶奶吗？”

奶奶往廊里看了一眼，抱起我来拍我后背：“说了几遍，小孩子不能过去，怎么又偷偷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