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点了点头。
等凌霁带了马上来,想帮助那个叫乌鸦的女人重新包扎腹间的伤口却被对方拒绝了,那伤口应该是最近才出现,不算特别深可也不浅,像是被阔刀或巨斧一类的东西切了过去,差点将整个人拦腰斩断。
而受伤后看得出她用火燎过了伤口,周围一片都是焦糊的血肉,只是之前为了护住女孩也经历了一番厮杀,伤口还没长好又重新裂了开来,等她将白药洒在伤口,重新用布条系紧打了结,身体冒出的冷汗已经将她的衣物打湿。
“多谢。”她轻声说。
凌霁说了句无事,帮她拿过水收拾了摘下来染血的布条,起身向着山洞里面走去,在那里,坐在地上抱起了一具女性的尸体,同样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一股尸臭味,面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依旧美丽,却再也听不见她爽朗的笑声。
“陈子恪!老娘要活剥了你!还有凌霁,你俩给我等着!”
“贤弟快跑,那母老虎要追上来了!”
耳边又传来过去的声音。
“应该已经过世三天了,我是今天才顺着那帮人找到这个山洞,进来时只发现那个女孩和……一具尸体,应该是拼死带她过来后不久后便没了,那女孩安安静静地守在旁边,一动没有动,怕是有三天连口水都没喝过。”
乌鸦也扶着墙走进来,对抱着那一具散发尸臭腻人气味尸体不放开的凌霁轻声说道,然后看见凌霁的眼角一滴泪水溢了出来,划过他那张肮脏的脸颊。
原先山林间的木屋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屋内到处是刀刻斧劈的痕迹,家中的锅碗瓢盆全部破烂,碎片铺在地上,不小心就会透过鞋底扎入脚中,门窗都已经砸烂了,四方呼啸的冷风吹进来,冻的人发颤。
凌霁从屋中的柜子下拆出了几块木板,将还在露风的窗口都封上,之后去取了柴火引进炉子中,随着炉中的火势越来越旺,屋子里也逐渐温暖起来。
抱下马背上的女孩身体放在床上盖了被子,又找到米烧了水煮了粥,等做完这一切,凌霁拿起柴房中的一把铁锹,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那......女孩儿的父母是你的朋友?”
乌鸦捂着伤口走过来,看着眼前刚才还似魔神的男人此刻手持铁锹,一下一下地往外掘土,院子中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并排躺在草席上,待着下葬。
“嗯,很好的朋友。”
“他们给我写了书信,我早该察觉到那信里不对的。”
凌霁说着,将自己手里的工作停了下来,此时他站在身下的土坑里,半个身子露在外面,随后蹲了下去,隐没在土坑之中,乌鸦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
“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怕是他们二人的骨肉也要......”
在前面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呢喃。
“黑蛟寨与我有杀亲之仇,还是这么小的姑娘,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帮的。”
凌霁重新站起,头发被他抓的乱成一窝鸡棚,手中长锹继续挥舞。
“黑蛟寨。”
凌霁心中想着,三个字深深刻印在他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