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陆念倾还没说话,她手里拿着的手机便发出了些声响:“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感冒了?”
即便是手机里的声音,池以也还是能一下听出那是陆靳延的声音。
“你们都嫌弃我。”陆念倾眼眶里噙着泪,她将手里的手机塞到池以怀里,随后往客厅里走,走到沙发边,她一下趴到了沙发里,一副“谁也不爱我”的可怜模样。
看了眼手机里的人,池以走到门边将未来得及关上的门关好。
陆靳延正穿着正装坐在办公室里,他拿着手机贴近脸颊:“睡醒了?怎么不回消息?”
池以没好气的看了眼手机里的脸,“感冒了,起来找药吃。”
陆靳延微微勾起了唇瓣,他故作暧昧的说:“这么娇弱啊,那我下次得注意点。”
随着陆靳延的声音落下,池以没志气的红了耳尖,她有些紧张的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陆念倾,随后她冷着脸将手机举到眼前做出一个拳头握紧要揍他的动作。
“嗯,严重吗?我找人送点药给你。”
池以拿着手机慢慢往里走,“不用,我这有感冒药”她又看了眼沙发里的人,问:“阿倾怎么了?”
手机里的人随手拿起了一旁的杯子,轻抿了一口,他语气平淡地说:“没什么,和顾家那个小子睡了。”
池以看手机里泰然自若的人,冷笑了一声:“你是亲哥吗?”
“嗯,我能怎么办?把顾家那小子弄死?”
“他们的事情爷爷也知道了,估计月底能定下来,到时候我们就...”
手机里的人兴致不错的说着,池以没忍住的出声打断了他。
“我建议你们去做一下鉴定,看看到底是不是亲兄妹。”
说完池以快速将手机挂断了。
妹妹都这样了,他还想着自己的事情。
渣哥!
……
看着已经中断的电话,陆靳延弯了弯嘴角,他将手机放到一旁,随后掀起眼皮看向刚进门的徐正。
徐正是陆靳延的特助,很多事情陆靳延都是直接吩咐给徐正去办的。
见自家老板挂了电话,他这才敢开口说话。
“都是一些皮肉伤,在医院待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了。”徐正低着头说。
今天上班的第一份差事就是打人,搞得徐正现在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上班这么多年,还一次把打人这件事当工作。
陆靳延抬手松了松衬衫袖口的扣子,垂下的黑眸中波澜不惊,“嗯,没伤到脸就行。”
蓦地想起什么,陆靳延补充道:“对了,你一会找几个专业对口的应届生,去应聘池以的工作室。”
尾音落下,徐正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陆靳延,他问:“都要女生吗?”
陆靳延没说话,一道冷冽的目光扫射过来,徐正只觉得背脊发凉,他快速的低下了头。
“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去办。”
他跟着的老板,在工作上,能力那是没话说,只是在面对池小姐的时候,他会固执用事。
那种不可否决的压迫感和掌控感,让徐正都有些害怕。
汇报完徐正站在那迟迟没有动作。
原本已经低头看文件的陆靳延声音沉沉的问:“有事?”
徐正有些害怕的握紧了拳头然后松开,心里不停的打着鼓。
“嗯,池小姐在上周一个人去云市...在那买了套房子。”
说完,徐正低着头,甚至都不看抬头看向自己家老板脸上什么表情。
气压低沉,徐正只觉得此刻站在这里有些煎熬。
半晌,徐正听见了“咯噔”一声。
陆靳延手中的钢笔因为用力而裂开。
虽然没有坏的彻底,但也不能继续使用了。
上周,池以告诉他,她要去南林市出差。
和她同行的同事去找到她的时候,她不在房间。
陆靳延让人查了一下,下午三点就没有工作的池以表面上回来酒店,实则自己买了张去云市的高铁票。
南林到云市并不远,高铁一个小时就能到。
他还在想,她去云市做什么呢。
原来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啊。
陆靳延低头嗤笑了声,心脏发胀的疼。
不管他怎么对她好,她都想逃。
......
池以小口小口喝着碗里的粥,陆念倾就这般趴在她对面孜孜不倦的说着。
喝了几口粥,池以便抬头看了陆念倾眼。
大概流程池以算是了解了。
陆念倾一开始准备的结婚对象只是为了气顾赢川,她喜欢的至始至终都是顾赢川。
昨天晚上顾赢川和她表明心意,然后他们就,情欲上头一发不可收拾。
这事被陆爷爷知道了,陆念倾现在要和傅家少爷结婚这件事,放出的声音很大,现在整个玉林城的人都知道陆家的大小姐要嫁给傅家的大少爷。
结果她和顾赢川半路和好,要是他们在一起,玉林城的人就都知道,傅家的大少爷还没婚前就被未婚妻给绿了。
对傅家来说,这就是在狠狠打傅家的脸。
在玉林城傅家的地位不如陆家,但要是想让陆家吃瘪,傅家也不是做不到。
池以又低头喝了一口粥。
她继续听着陆念倾的絮絮叨叨。
“爷爷让我晚上回老宅。”
陆念倾丧丧的趴在桌子上,语气有些哭腔。
“我肯定完蛋了啊!”
池以抿了抿唇,她认真的想了一下,“阿倾,这事的确是你做的有些不对。”
“你想要和顾赢川在一起,也不能用这种办法。”
陆念倾趴在桌子上,眉头紧锁在一起。
她已经想象到,今天晚上她的“惨状”了。
爷爷的棍子她肯定是跑不过了。
她有些烦躁的说:“我不是想逼一逼顾赢川嘛...谁知道就这样了。”说完,陆念倾还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一姐,到时候你就和我一起回去,你替我求求情,爷爷至少不会打死我。”
池以抬眸看着陆念倾,她搅了几下碗里粘稠的粥。
感冒的不适感让她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她缓声道:“也只能这样了,晚上回去看看爷爷怎么说。”
想了下,池以又问道:“你有想过,爷爷要是一定要你嫁到傅家怎么办吗?”
陆念倾看着池以眸色正了正,她直言:“那我就和顾赢川私奔!”
池以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私奔?别胡闹。”
“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你们想私奔,顾家能放人吗?”
顾赢川是顾家的独子,她之前见过几面,为人冷厉,但也是大少爷脾气,不像是会主动低头的主。
能和陆念倾表明心意,估计也是真的被她逼到了。
但不论他想不想和陆念倾私奔,即便是他愿意,顾家也不会放人的。
他们家到这辈子可就这一根独苗。
怎么可能放走。
陆念倾有些恹恹的趴在桌子上,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似的,“也是,顾家不会放他和我走的,我们只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嗯,顾家不会让顾赢川和顾家决裂的。
所以陆念倾想要和顾赢川在一起,只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忽然想起刚刚电话里陆靳延的话。
他的意思是说,陆念倾的事情月底前应该就能定下来。
应该是有什么转机?
陆念倾依旧苦恼的趴在那里,池以将面前的粥喝完,准备起身找感冒药,结果门口又是一阵敲门声,无奈,池以只能走到门口开门去。
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陆靳延。
他就站在门外,脸色不算太好,池以心头随之一跳,她回头看了眼还趴在桌子上的陆念倾,“你怎么来了?”
陆靳延进了屋,“接你们回老宅。”
池以一怔,她问:“不是晚上回去?”
“傅家来人了,现在得回去。”他说的随意。
池以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准备往屋里走。
却被陆靳延一把拉住,他看着她的眸子有些阴沉,身上散发的戾气像是要将拆入腹中似的。
没由来的阴翳和危险感。
池以右眼皮跳了一下,她问:“怎么了?”
他看着池以,指尖轻轻揉搓了下池以的手腕,他压了压心中的情绪,声音低哑的说:“把药吃了。”
池以接过药袋,她看了眼里面的药,一样的药,家里都有的,她没说话,而是拿着药袋准备往屋里走。
发觉手腕还被陆靳延拉着,池以回望着他。
眼底的情绪在一瞬被掩埋,陆靳延松开了对池以的桎梏。
长睫低垂,在眼下落了一片阴影。
池以拿着药,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
她将感冒药吃完以后才走回客厅,抬眸看过去,陆靳延正站在桌子边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陆靳延的目光让她有些莫名的发慌,她出声不解的问:“怎么了?”
看着池以的眸子一动,陆靳延敛起眼底的阴沉,他冷淡的说:“没什么。”
陆念倾半死不活的趴在桌子上。
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陆念倾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站起来抓住陆靳延的手:“怎么办啊?哥,要不你现在揍我一顿,最好把我揍进医院里躺着。”
她还是没有做好面对爷爷,面对傅家的准备。
陆靳延冷眼扫过陆念倾拉着他的手,他面无表情的说:“你好好和爷爷说,他不会不护着你的。”
说完,他不动声色的抽出被陆念倾紧握着手。
目光再度落到陆念倾的身上。
四目相对,陆念倾道:“我换身衣服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