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的,当我们违背各自向神祀许下的诺言,不但将失去神祇这一职位,还有佑民、「命护」,乃至……「神格」和生命。”
接着被称作凯瑟琳娜的女子看着少年,显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继续道:
“至于为什么会先收集你的「神格」……随风而去,御风而行,你可是个麻烦的家伙。倒是既然事先知道了,就不应该再多做些什么吗?”
看得出来她对于“少年”选择坐以待毙的理由更加好奇。
少年转过头却并未回答,双方又这样静默着,显得只有四周的风雪在不合时宜地喧嚣。
凯瑟琳娜晃了晃雪白的手腕,风雪随之刚好停下,暖阳再次笼罩此隅,然而此刻的「永春之地」却是有些狼藉,茸草被鹅毛大的雪花压折,那些稀珍的圣株、花目则在风雪的摧残下伤痕累累。
忽然,一些绿色的荧光自「生命之树」缓缓流转,洒落在疮痍的地面上,那些花草在绿光的照耀下渐渐恢复生机。
凯瑟琳娜轻“咦”一声,对于成为神祇后就几乎没离开过「冰雪神宫」的她来说,这些奇异地景象明显勾起了其浓厚的兴趣,将视线投向连接在花草的“丝线”上。
相比于冰雪神宫的萧瑟孤寂,这儿明显多了些灵气。
而埃兰迪尔则是观察着远方的两位衣着黑袍的神秘人,风雪散去,那两人的轮廓渐渐清晰,虽然光从打扮上可能看不出什么,但二人头上的狰角已不言而喻了,他们都来自「魇」。
察觉到被发现后,对方却并未选择转身躲到林中,而是光明正大地呆站在原地,貌似已经不怕暴露什么似的。
“凯瑟琳娜,你唤人撤去「结界」,又撤去自己的命护领域,就不担心我会潜入风中遁走亦或是反抗吗?”
埃兰迪尔并未关心凯瑟琳娜反差的表现,看着远方二者的动静,改用猜疑的语气问向凯瑟琳娜。
“略表一点诚意罢了。我相信,既然你会选择在这里等,就不会逃走……”
“更何况……”
凯瑟琳娜为了掩饰不自然,顿了顿,改用诙谐的语气说道:
“更何况在没有接受神职的「命护」和「神格」前,你也斗不过我。“
对于埃兰迪尔意外提到的还有外人在维持结界,凯瑟琳娜只好强压住内心的不悦,一边俯身装作专注地模样打量着那些流转在四周的绿色荧光,一边晏晏调侃着。
埃兰迪尔轻叹口气,身为众神中最弱的一位,他早就习惯了别人轻瞧的态度,不过若对象是凯瑟琳娜,埃兰迪尔多少还是有些过意的。
“少年”不再说话,再次望向生命之树,神色有些哀伤,哀伤得有些不动声色。
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少年,凯瑟琳娜也失去了对「生命之丝」的兴趣。
“我们不可能是自由的,埃兰迪尔,自我们领任神职,成为神祇那一时刻以来。”
“‘自由’吗……”
埃兰迪尔自嘲一笑,显得心事格外潦草,他看向那个粲然一笑就能迷倒众生的完美女人,轻声地问道,语气略有些诺诺:
“凯瑟琳娜,能否看在以往相识,满足我最后一个请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