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宁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道,“听你的。”
到底是个插曲,习羽邮件一发又一头栽到考试月的复习中去,没了顾望盼的提醒,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股脑把这事忘了个干净。
一周后凌晨,习羽罕见的没有在图书馆死赖到深夜,早早的回去。
不过人是回去了,复习还是要的,该看的书一点也没少看。
法学专业学疯子太多,互助的学习小组在线上在线整理考试要点,看着上百页的在线文档,真是头疼。
已经过了凌晨,习羽拿着iPad在客厅转圈,转的猫都烦了。
林屿宁好整以暇的靠在沙发上看着转来转去的人,趁着她转到身旁,一把把人搂到沙发里。
“这么焦虑?”
习羽把iPad怼到他面前,页面滑到最底,“你看看这些天神,考试要点整理出几十万字,他们怎么不把希腊神话都写进去。”
林屿宁当真认真看了几眼,“你们这个小组是自发的还是有组织的?”
习羽戳了戳在屏幕上正在疯狂跳动的头像,“这位神仙组织的,不然十几个人要乱死了,这大哥也是个奇才了,把我们搞在一起整理知识点,还计划着盈利分红,话说学校让么,会不会违纪啊。”
“不清楚,这种小众创业方法适用专业不多,要是我的课分分钟血本无归。”
想到林屿宁每年更新考卷,习羽噗嗤一声笑出来,“是是是,像你这样变态的教授也不多,逢考抓瞎。”
林屿宁放下iPad去挠习羽,“小东西,说谁变态呢。”
习羽怕痒,被林屿宁闹的在沙发上打滚,好一会都平静不下来。
深呼吸几口气,iPad重新拿在手里,好不容易散掉的复习怨气瞬间积聚。
“真佩服那些能出口成章法条的同学,我这个脑子真的背五条忘七条。”
林屿宁把人扶正,“你自己努力吧,这方面恕我帮不了你一点。”
叮……
凌晨两点,新邮件通知,猝不及防。
习羽撘眼就看到了关键词,有些懵还带着股不可置信,“刚刚那个邮件……”
林屿宁懂习羽的意思,“你没看错,点开。”
停顿足足一分钟,习羽想要戳上屏幕的手始终没有点进去。
“我上次这么紧张点邮件还是四年前你给我发offer的时候,墨迹好久点进去,当时英语不够好,进去一堆废话,看了好半天才确定是录取。”
林屿宁捏着习羽的手指点开收件箱,快速扫了一眼,“你应该自信一点,你的论文绝对会被接收,恭喜你。”
“被接收了?”
“嗯。”
“被顶刊接收了?”
习羽连续和林屿宁确认了好几次,依旧沉浸在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不可置信中,没想到自己负气的一封邮件,真的中了头奖。
习羽猛地想起了什么,自己先笑出声来。
林屿宁捏了捏习羽鼓起的腮,“开心?”
习羽摇头,“你还记得和我同场面试的肖琳吗?”
林屿宁想了想,“记得,很灵动的一个学生,可惜只读了几个月就退学了。”
“她当时来面试我们学校的时候,收到了全港所有学校的拒信,我和她几乎前后脚收到你发的录取通知,当时她坐在休息区的方凳上哭得歇斯底里,我现在还记得她当时说得话,‘一份灭顶的喜悦’,我现在能够理解了,有点羡慕能够猛烈表达情趣的人。”
林屿宁看着面上无过多欣喜的习羽,她已经习惯了隐匿强烈的情绪,说不上来的心疼。
“没有猛烈的欢喜也不会猛烈的失落,归于平淡的过日子也挺好。”
习羽突然做到林屿宁面前,与他对视,“你想知道她为什么退学吗?”
林屿宁看她突然正经,一股不好的预感萌生,“你知道她为什么退学。”
习羽思忖片刻,缓缓开口,“校园暴力。”
林屿宁正襟危坐,“你也遇到过?”
习羽摇头,“我没有,肖琳的长相过于令人一眼惊艳,有时候漂亮真的是原罪,她什么也不做,好的坏的都会围过来,大多数时候疯狂的都是坏的,没有强大的家庭背景做后盾,她受到的欺负远比其他同学要多得多的多。”
林屿宁惋惜道,“在任何领域拥有超于常人之处都需要有匹配的能力去驾驭,长相也好,天资也罢,甚至是钱财,学校和家庭都没有教会她如何驾驭她出色的外表,伤仲永。”
习羽捞起一旁的手机坐起,“不聊这些糟情绪的事情,我要给我的合作伙伴报喜。”
林屿宁点了点习羽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你确信要现在,午夜惊铃?”
“惊喜的铃声,当然不分昼夜。”
说着习羽就调出通讯录里顾望盼的手机号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明显被吵醒的应声。
习羽带着股不怀好意的笑,“我知道你一定睡了。”
顾望盼看了眼时间,满眼的无奈,“习羽同学,我还没去报到研究生,还过着北京时间。”
“我估计你今晚会高兴的提前倒时差,我们的论文被心理学国际顶刊接收了。”
习羽很有先见之明的把手机拿远一点,听筒内传来一阵兴奋的尖叫,好一会,习羽悠悠的回道,“你现在还住在寝室吗?”
顾望盼后知后觉,“晚了,我刚刚抵达人生高光,马上要被室友打死了。”
“罪过,罪过,我把邮件转发到你邮箱了,你有时间给随教授说一下,不打扰你挨揍了。”
说罢,习羽立即就挂断了电话。
林屿宁好整以暇的看着习羽一顿骚操作,“你还真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