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空气都是冷的,男人阴沉沉提问,眉眼还是那副想把别人看穿的笑意,明显的皱纹在月光下透露着狡黠和阴险。
术心不敢回头。
本能反应告诉她,男人绝不是善茬。
定定神,她回了一声。
“大叔你好,是的,夜已深我先……”
“哎呀,还是个美人啊,这么香。”
啊!
术心吓得连连后退,男人转瞬就到了她的眼前,眉眼间尽是淫乱笑意,竟躬着身子凑上前来,那模样让人想起阴间厉鬼。
太过轻佻了!
是,是赤裸裸地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怎么了?”
屋里又有人声传来,术心愤怒瞪了一眼,避开男人,撒腿跑开了。
“哎呀,这下我有的玩了。”
张荣眯起眼,点头,眼珠转转,无数坏心眼涌上心来,踱步转身,进屋内安抚起其他人来。
“无事,看到一只漂亮的小野猫而已。。还真是只漂亮的母猫呢,真想养着,然后剖开来看看。”
“你可真恶心,老色鬼,睡吧。”
肖成骂道。
翌日一早,术心就起来了,着的还是那件泛旧的紫色夹袄,只简单用丝带把头发紧扎在脑后,斜斜地编成一股辫子,尽显温婉温柔。
今晚要不去回春堂看看有没闲职,银两已全部用光了,衣服一件确实是不够的,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她兀自想着,步伐却是一点没落下,四处都看了看,尽力记住每间屋子的样子,路是记不住的。
晃着晃着走到了一处挂着明镜堂的厅堂前,里面俨然就是以后上值的场所了。
正对门就是一张又长又大的长桌,上面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一个大大的惊堂木,往下延伸的是一整排桌椅。左下角另有两排,应是主簿的位置。
整个厅堂布置简单低调,自有官府的威严。
术心眨眨眼,细细打量之下,心中百感交集。
这官府,这般做不了百姓的主吗,是只自家一家,还是皆如此?
她就那样站在门前,定定沉思,陷入思考,回过神再想去别处看看,却被身后的人惊了一跳。
“你。。。”
“你是术心姑娘吗,在下黄倍。”
竟是他,给自己送饭的那人,他原来这般清秀,五官都生的极为标致,而且,过分儒雅,好像……
看上去比自己都还要柔弱!
这是术心对黄倍的最直接印象,他好像谁都可以拿捏的滥好人,浑身上下都写着几个字:我好欺负。
“原来是你,谢谢你给我送饭,我叫术心。”
术心行了个标准的万福,黄倍却愣了一下,呆在原地。
他也没想到,术心姑娘原来长这样。
术心,姑娘。。。。
“那个,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是录事来着,我是跟着主簿吗?”
听到主簿黄倍心里有些高兴,那个人正是自己,原来,她以后竟是和自己一道的。
“术心姑娘,在下不才,刚好就是大理寺的主簿,以后,多多关照了。”
话罢,黄倍拱手行礼,一派君子之姿。
“没有没有,岂敢呢,那我就是跟着你了,应该很不错。”
术心走到他身旁,笑着回应。
诶,还好,这样的话,看案宗应当是不难的。
“哦豁,小倍倍,一大早就在祸害女娘呀,啧啧啧。”
黄倍脸一下就红了,结巴着。“术心姑娘与我只是,在,在说公事。”
术心看过去,有四个男子迎面走来,一个大将风范,一个白面书生,一个好似个开心果一样,而且个子真是和女子一般,另一个,那晚的。
“哎呀呀,是你呀,怎么看着有点面熟,比晚上更好看了。”
张荣笑嘻嘻道。
“荣荣,我说你,一个淫贼的样子,可别吓到我们大理寺唯一的姑娘。”
肖成一字一句,“你叫术心呀,在下肖成,肖就是有皇族血统的小月肖,成就是马到功成的成。”
“小女术心,学术的术,心里的心。”
其余人等皆介绍起来,“张豹”“张荣”“刘建”。
除了叫张豹的,剩下的都寒暄起来,一众男子问了术心许多问题,好不热闹。
过会大家都各位归位,开始忙碌起来,原来他们早上都会自觉起来练兵。
术心则是跟着黄倍去领官服了。
清晨很安静,大理寺内草木也多,有鸟叫声,亦有花香,让人安下心来,术心握紧藏在袖间的手,咬咬嘴唇。
“很好,可以开始了。”
少女双眸看向远方,外墙外是都城的一切,天空很高,低矮房屋,安静的一切。
她眼里都是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