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角落?
昨晚,明明肖成他们都没有离开过自己视线,黄倍不在,可他并不会喝酒,其他人又怎会呕吐,只有,术心!
“你再说一遍在哪?”公孙确认道。
“就在后门呀,吐了一堆,我还看清了,都没啥物,都是酸水,臭死了!”
公孙叹了口气,迅速转身回去,四处搜寻起黄倍身影。
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爬上心头……
“黄倍,术心是不是还没醒。”
黄倍忽然感觉被谁抓住,回头一看原来是公孙。
“将军,你怎么知道?”
黄倍心头一颤,尽管他知道,术心不会为自己停留,他也没想到,公孙会这样发问。
缱绻的情绪涌上心头,他默默抓紧了自己衣袖。
“倍倍,你咋了这个表情,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将军欺负你了呢,真是柔弱书生。”
小武跑了过来,贴着黄倍的脸盯。
“哇,你也买了这向日葵啊,倍倍。”
“别打岔,告诉我。”公孙静静开口。
他要知道。
小武被公孙的认真劲吓了一跳:“将军真是,大惊小怪,一个醉酒的人,不都差不多。”
“术心姑娘起的并不晚的,原本我以为她只是普通的醉酒,可是她出来以后,整个人面红耳赤,脸色很难看,我叫肖大哥过来瞧了,发的高烧,本想请大夫,可是姑娘就是不肯,她说她自己会医术,自己会治,最后只能勉强劝说她休息一天,其他的她一概不听,而且,她说晚上一定要叫她去醉仙楼。”
黄倍越说越难受,那一幕幕,只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将军,我先走了,我买了一些药材,我怕术心姑娘……”
他并未继续说下去,行了礼,就离开了,眼眶已经红了。
只剩小武和公孙在原地。
长街两岸杨柳依依,柳絮偶被吹过来,委实有些浪漫,也更易让人触景生情。
公孙默然,他没想到,她又一次让自己惊讶了。
从一开始,她好像就在赌,赌自己给她一个机会,赌自己不会真的叫小武伤她,赌自己会同意她的要求,赌她,可以喝得过自己。
赌不过,就用自己的身体,加些砝码。
她聪明,也不聪明,她有些,疯狂。
“将军,你是心疼了?”小武开玩笑道。
“你是太久没挨军棍了?”
公孙瞠目,还不至于。
尽管他讨厌挟恩图报之人,可他也没无情到去害自己恩人。
“不过,这姑娘,还真不把自己当回事,而且,像个赌徒似的。”小武又道。
是的,赌徒。
她是第一个让自己记住的,特殊的,赌徒。
自己的,恩人。
“小武,你今晚必须去醉仙楼。”
公孙撂下话,径直往前走了。
“是!”小武恭敬行礼。
他知道,将军下的,是命令。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公孙带着小武早早就在大理寺门口等着了,他们是驾车来的。
“哇,将军,怎么还坐着车啊,才多远哦。”
肖成一如既往,声如洪钟。
“成哥,偶尔享下福嘛!”小武接话,扭过头去不看跟在后面的张豹。
这家伙,只要将军来这,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将军,他可不想被抢去长庆侯心腹这个位置。
术心和黄倍在最后面。
车上帘子是掀开的,公孙也看到了。
女子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灰色常服,说是灰色,原本应该是蓝色的,在胸前这些不常搓洗的部位还有很清晰的蓝色布料,着实难登大雅。
头发也没扎,只简单用一根蓝色发带绑在脑后,手法委实粗糙,松散非常。
然而,或许正是这样慵懒随性的打扮,衬得她整个人温柔非常,她脸色也并不很好,眉眼间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虚弱。
“喔噢,将军,果然,术心姑娘,越看越好看啊,是不是!”
……
公孙移开眼睛,不做回答。
“术心姑娘,快上马坐啊,好久没和你聊天了。”
……
这人真不认生,不过也好,黄倍并不知道太多张荣的事,或许他知道。肖成他们又……她也不喜欢主动。
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黄倍,我坐车去了哦。”术心看向一旁默默跟着的男子。
要不是黄倍午前搞了一些解酒温肠的药丸来,她还真有点起不来。
催吐的后劲真的很大,现在她的味觉都没恢复。
“你去吧,有什么事和我说。”
黄倍应下,想扶着术心上去马车,没想到她直接绕过马车坐到了小武旁边,是驾车的位置。
她没有进去坐。
“啊,姑娘,你不坐进去?”
“我有些不清醒,想吹吹风。”
就这样,术心开始和小武攀谈起来。
公孙在她过来时就放下了帘子,只是他没想到,人家压根没想进去坐。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没那么受欢迎,也发现心底生出一点点的胜负欲来。
前面的人聊的很欢畅,女子的声音比平时沉重了一些,应是喉咙疼痛引起的,即使这样也压不住那声音里的温柔。
有一瞬公孙想,若是她发起怒来,会是怎样。
只是一瞬,他又对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无语,垂眸看向窗外。
他们之间,很难想象会到那样亲近的地步。
长街热闹祥和,后面的也是欢声笑语,早春的嫩绿已经全部长了出来,是愈发蓬勃的生命。
好像一切,都会慢慢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