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广德心想这白忠礼怎么回事,竟敢在背后说殿下的不是!
他正权衡着明天要不要去殿下跟前告他,白忠礼已经又开口道:“老吴,你实话说觉得我算不算强兵?”
吴广德瞥了他一眼道:“白兄弟的武艺自然是高强的。”
白忠礼道:“但我可不是这样练出来的。”
他重又躺下去将两手叠在一起枕在头底,自言自语道:“明天我要找机会和殿下说说,兵不是这样练的。”
吴广德心道:你头铁,你就去劝。
……
“流水线,哦,批量的好兵便是这样练出来的。”吃早饭时,赵林坐在一个木墩子上,白忠礼、吴广德几人则是蹲在他面前,各自抱着一个饭碗连连点头。
每天这个时候,能被殿下叫到跟前一起用餐,都是军中莫大的荣耀。
不过令吴广德惊讶的是,今天殿下不光叫了白忠礼、蒋泰兴这种自始跟随他的老人,定兴县里一起出来的,除自己之外,还叫了付海生。
这小子,自打和县下船开始,就一直表现不俗,此番看来,是得到殿下的认可了。
“关张那样的猛将,在这个时代已经很难能够左右一场战斗的结果了,只有大量服从命令,惧怕军律甚于敌人,看重集体而非个体的士兵,在战场上能够让将领一声令下如臂使指的战士,才能真正组成最强大的军队!”
“服从,服从,绝对的服从!”
“令行禁止,以至于达到在战斗中忘却自我的境界!”
“就像是戚少保说过的,开大阵,对大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万军之中只如一人,如此可天下无敌!”
不管听懂听不懂,大家都纷纷点头。
白忠礼尤其感到后怕,暂且先不谈殿下的练兵之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单是这份坚定的态度,自己要是贸然劝阻,且不就是跟他对着干吗?
“初步的先是组织和纪律,再往后便是理想和信仰,这两项只要能根植于我军的灵魂,天下便算取到了一半!”
听了赵林这话,蒋泰兴仍然是呆呆的,付海生则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吴广德则是快速把碗筷放在一边,对着赵林便是磕头道:“殿……公子,此等屠龙争霸天下之术,您竟然愿意说与我等来听,卑职实在是感铭五内,他日赴汤蹈火,绝无二话!”
白忠礼听着吴广德的话,也赶忙跪下身,但脑海里却偏偏充斥回响着“高邮城外你逃了”这样的话,一时竟分不出心思组织语言跟赵林表忠,也只得把吴广德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倒显得吴广德是他们之中领头的。
蒋泰兴、付海生自然也是跪下一番言语。
赵林抬起手将他们唤起,屠龙当然最好是由他来屠,但如果实在不行,只求不要被清鞑取了天下就好。
“自和县登岸,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新兵训练已经初见成效。”
“明天,我们应该就能到达无为县,到时候从船上取了物资,我打算再休整一天,之后我便准备让他们负重行军。且不说生活物品要尽量由他们自己背着,起码长枪、刀弓这些兵器得从船上取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