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重世界49(1 / 2)快穿:任务一直持续中首页

普光寺外的小屋中,二花正压着姐姐头皮往水盆子里带。和大花极为相似的眉目间漫着过溢的失望。

掌心和大花头皮之间的黑发散在水盆子里,密密麻麻渗人的紧。二花盯着那丝丝缕缕的黑发,发了呆。

也只是几秒,忘了放缓手上的力道。

沉在盆子中的大花一口气喘不过来,开始挣扎。留得尖尖的指甲不分青红皂白划开了二花娇嫩的皮肤。痛感来袭,二花松了手。

得了喘息的空,大花从盆中起身。湿漉漉的黑发顺着脊背往下淌水,打湿她的裙身。面上还残着水,脸色是种捂出的憔悴。

“许二花,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捋了袖边大花大口喘气,鼻息瓮洞间恨不得将这敢按着自己头往水盆子里放的妹妹一巴掌打死。

被姐姐连名带姓叫着的妹妹,胸口濡湿目光冰凉。脸上是大花挣扎间划开的一道血痕,她用麻木的视线对上姐姐,阴测测渗人的慌。

大花半口气不上不下,就凝在了嗓子眼。

想说什么来着,忘了。

到底是如何跟无话不谈的妹妹成了今日这幅光景,大花自己说不清。若是一定要找个分界线,那便是她开始喝酒的日子吧。

顾西河跑了,号称出去找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一去不返。许父一病不起,村子里的相亲死在土匪手下,他心中本就郁郁,闻得顾西河又抛下女儿,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蔫下去。老头子糟心事多起来,就在顾西河离开许大花掌控的第三天清晨,长睡不起。

突然之间,亲人和丈夫俱全的许大花成了肩负着两个妹妹生存的主心骨。

少了男人的地方,家不成家。远的不说,就说这下雨必漏的房顶,如今都没人会搭把手帮着自己修葺。

大花对着那能望见天空的天花板,发了好一会的呆。

昔日能吃苦勤快又麻利的许大花,早在和顾西河的婚姻中磨成了顾夫人的模样。不管做什么活计,顶多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算是自己尽了心。甫一失去父亲和顾西河,她适应不了。

莫不说能抗能挑的父亲原是将小屋中所有的重活都一手包揽,就是顾西河,这会也成了大花惦记的对象。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是和许家的老父相比。放在三姐妹和顾西河身上,却是不适用的。

今非昔比,出了桃源村后的顾西河活脱脱换了个人。家中的脏活累活他抢着做,和顾家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到底,顾西河是个明白人。

当生命都受到威胁时,别说是干活表功就是舔着脸日日巴结许大花这样没骨气的娘炮事,他也没少干。此消彼长,时间在顾西河的隐忍中度过,一方沦为隐隐成了家中最让人看不起的存在,一方膨胀到以为顾西河是就是自己圈养的一条狗。

当下,狗跑了爹死了。许大花还算滋润的小日子彻底黄了。她倒是还惦记着赚钱,只是城中鱼龙混杂,大花的精明到了这些老油条的手中,那就像是孙悟空对上了如来佛,根本不够看。

几句话的功夫,就哄得大花将藏在小包袱里的银钱交出大半。

姐妹三人,成了名副其实的穷光蛋。

没了丈夫,被人骗光钱财的许大花对着幺妹那张俏生生的圆脸,突然觉得很害怕。

包袱里还压着最后几块碎银子,大花借酒消愁。没得半个月,这几块碎银也成了二花手心最后一枚铜钱。

无计可施的二花,望着醉眼朦胧的姐姐,第一次心中怨恨。把水舀进盆子里,想也不想压着姐姐的头按了进去。

丝丝凉凉的清水让大花肿胀的头脑恢复了清醒,对上二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说完话后的大花自己反倒是颓了下去。

她咯咯笑出声,没了之前的气势。

二花还站在原处,分毫未动。

眼光姐姐状若癫狂,心中凄苦。大花曾是她的偶像,一直学习的榜样。谁又能想到,桃源村的一场事故,让这个精明能干的姐姐彻底失了信心,沦为连她都不如的草芥。

可不就是草芥吗?不想着如何好好活下去,将他们三姐妹的日子过得更好,而是日日往那小馆子里钻,喝得醉醺醺的两眼一闭等着第二个天亮。

二花对大花,真是失望透顶。

“姐,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女孩身上潮乎乎的,有先前倒水时溅在手脖上的水珠,有之后大花挣扎间带上身的盆中水,总之此时此刻和那浑身湿透的姐姐相比,委实好不到哪去。

不能这样下去啊。

跟着姐姐去了馆子吃过几顿饭的二花,在见识到秦若和那风清朗月,犹如谪仙的子冲后,幡然醒悟。

继续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她便是一辈子也别想和那仙人似的公子有所交集。按着眉心冥思苦想,躺在床褥上翻来覆去的二花心中有了计较,不能在这么落魄下去。

大花听得妹妹言语,细细去观瞧二花。只见和自己相仿的妹妹身上多出股破釜沉舟的味道。那感觉熟的要命,偏偏她头脑中翻江倒海,就是想不出这份熟悉究竟出自哪里。

挂着小竹篮上山找野菜的幺妹把门拍得砰砰作响。一进来,就见大姐和二姐气色不对,剑拔弩张。这样的氛围对还不满十岁小姑娘来说,着实难以理解。姐妹相依为命,在村子里那可是被人津津乐道的典范。大花素来体恤父亲,出嫁前家中妹妹可以说是自己拉扯大的,就算是嫁给了顾西河之后,也没少照顾这对同源同脉的姐妹。

小妹妹眼中的大姐和二姐,自小就没红过脸。

可现下……大姐一副要吃人的母老虎样子,二姐也不遑多让,壁垒分明。

究竟是怎么了嘛?小妹妹把竹篮子往墙边一放,胖嘟嘟的小手跩上了大花。

“姐,姐”她甜甜的叫了两声,“你是要揍二姐屁股吗?”

虽然许家三姐妹没互相闹过,可小花见过村中家长教育孩子。气得狠了,做小的谁不是老老实实吃上顿竹笋炒肉。此番突见大姐白了脸,小花没什么概念的逻辑中直往要挨打上面偏。

却说大花,脑中一抽一抽的搅成了毛线团,可二花那盆子水到底是起了作用,让这人找回了三分清醒时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