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月后又有白新。
再被这么一气。
萧鸿珺推开康福生,踉跄了一下,挺直了上身,要自己走回去。
到底是哪个儿子能先一步来到殿前,他拭目以待。
偌大的宫室死一般寂静,难免这个头发掺白的皇帝会觉得这里异常孤独。
打到最后,禁军也撑不住,终于萧铭轩提着剑来到了殿前。
康福生连滚带爬地挡在了萧铭轩的前面。“收手吧殿下!”
萧铭轩对这个老太监可没什么好印象。虽然他不是什么奸佞,但平日里传消息的时候多少带了些阴阳怪气和狐假虎威。
打狗还得看主人,往日里萧铭轩没少给他好脸色看。现在今非昔比,拿刀的才有话语权。
萧铭轩踢了他一脚,没踢开,抽剑恶狠狠道,“你找死!”
持剑的手都举起来了。
只听殿内传来声音,“老三,别杀他。”
紧接着是轻微的咳嗽。
萧铭轩的喉结滚动,嗓子紧了一些。不是往常在朝堂上疏离地喊他乐王,不是在御书房质问他的时候叫萧铭轩,也不是在云福宫淑贵妃面前,维持虚假的亲情时叫他轩儿。
老三,这个曾经也熟悉的称呼,竟也有些陌生。
萧铭轩早就眼底通红。
他杀的人已经够多了。
萧铭轩紧了紧手中的剑,到底没有刺下去。
用了十成的力气,再次踢到康福生的身上。康福生痛苦地呜咽了一声,蜷缩到了一边,就算冬天穿的厚,也能感觉出肋骨约莫是断了几根。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康福生的面子工作倒是做得好。
“父皇,天冷了。”萧铭轩收了剑,步伐平稳,踏进了养心殿。
皇帝依靠在龙椅上,有些疲倦颓意,混浊的眼睛看着萧铭轩,没有回话,等着他继续说。
“父皇穿的如此单薄,宫人都是怎么当差,殿里这么冷。”
话音落了,却好似没落,断断续续响起了回音。
空空荡荡的,原来没有一个人。
皇帝冷笑一声,尽管千般不甘,万般不愿,还是得承认。“朕…老了。”
萧铭轩说话间,越来越上前,“是啊,父皇肩上的担子太重,把您肩膀都压垮了,儿臣实在心疼,愿为父皇分忧。”
冠冕堂皇的话,皇帝听着可笑。
萧铭轩将剑放到了桌面上,目光则在一旁的玉玺上,“若是父皇愿意,不如就此调理身体,颐养天年,退离这些纷扰。”
是要他退位的意思。
玉玺还是剑,只能选择一样。
皇帝点头,却迟迟没有动笔,萧铭轩起了催促之意。
他直接将玉玺拿起,塞进了皇帝的手里。
面上维持的平静已经起了狰狞,“父皇还犹豫什么?萧铭远已经死了!”
他对着皇帝那张风烛残年的脸咆哮道,“他就死在东宫,要求着见我,我不仅不见,还让他们直接杀了他,父皇还等着谁来救你啊!”
皇帝不愿听见他们的骨肉残杀,“他是你兄长啊。”
“我也是父皇的儿子,你处处偏袒他,什么时候也能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