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直觉告诉夏西梅,不该对眼前的三通未接电话当做平日的骚扰电话对待,她决定回拨过去,尽管时间已经过了子时。
“滴滴——滴滴——”接通的铃声刚刚响了两声,电话那头就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夏西梅小姐吗?我是柯特夕,科学院计算机所的,上次帮助爽爽制作一个远程控制盒,咱们见过面。抱歉这么晚打扰你。”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说来也奇怪,在白天的时候,夏西梅还和王萱萱聊起过为远程控制信号塔定制控制盒的柯特夕,现在电话另外一头,他就主动和夏西梅联系了起来。“人果然是不禁念叨的。”她心想。
“你好,我是夏西梅,我记得你帮助爽爽控制盒的事情。请问这么晚有什么事吗?”夏西梅疑惑地询问。
“是这样,明天早上,确切地说,是今天上午科学院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会议内容后是关于刘安安申请诺奖的。我看到了实验内容分明是你和爽爽的不是吗?”柯特夕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电话听筒传来确认的回复。
然而,此时恶柯特夕言语中充满了焦急,还没等夏西梅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刘安安何许人也。她是我们计算机所的一名基础研究员。是去年空降过来的,目前什么科研成果都没取得过,我联系爽爽可怎么都联系不上,就在科学院内部通话表中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事发突然,我想着提醒一下你们,这件事情一定给有什么蹊跷和猫腻。”
这还用他提醒吗,夏西梅内心当然知道事有蹊跷。但还是对柯特夕的深夜提醒电话报以了感激,“谢谢你,我知道了。爽爽因为有些事情要处理,现在正在配合一些调查,不便联系。我们会认真衡量事态的进展,如果后续有什么可能麻烦到您,还望您能帮助声明一下公道。”
听到夏西梅的拜托,柯特夕也来了精神。作为一名仰慕金爽爽多年的计算机所专家,他虽然年轻,但却是行业内的顶尖人才。他答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确保您和爽爽的实验成果不被窃取。抱歉了,太晚了就不打扰了,我们保持联系。对了,也请代我向爽爽问好,拜拜。”
夏西梅心想着,多一个科学院内能帮得上忙的人总比毫无进展要好些。更何况,这位柯特夕还是远程控制盒的制作者,谁知道日后是否会有更大的帮助。她决定先和柯特夕报保持必要联系,但还没打算把全部事情对他全盘托出。
说回刘安安此人,难怪夏西梅毫无印象,既是去年空降科学院,想来背后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着显赫的背景,要么就只是被人当成工具和棋子摆在台前,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这里,夏西梅的思绪一团乱麻,索性由它去,她离开了沙发,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脚步,费力地张开手臂,解开了扣子,边走边脱去身上穿了一整天,傍晚回来都没顾上脱下的外套。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只剩下内衣的夏西梅,决定快速冲个澡,褪去一整天的疲劳之后,再重新整理思绪。
随着流水倾斜而下的,不仅仅是夏西梅一整日的疲劳,更是她千头万绪不得其法的混乱,此时的她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夏西梅总是乐观派,每当她遇到瓶颈时,天性乐观的她总能迎来柳暗花明。
回想刚刚过去的一整天,一波三折的变化让她有些应接不暇,但她的内心还是能够感受到:无论是站在身边坚定支持她的王萱萱,还是万时万空兄弟俩,抑或是保安老陈和农场主老钱,就连刚刚通过电话的柯特夕,都在为她前途渺茫的调查道路点亮微弱的希望之光。
淋过浴后,夏西梅裹着浴袍准备吹干头发。对着镜子的她此时才发现,原本不足肩的中短发,如今已经长成了过肩长发,最近两个多月,为准备实验项目,她竟然不曾有时间去打理自己的头发,平时要不就是简单地扎起马尾,要么就是散落着头发。
“爽爽,早知道那天就和你一起剪个头发了。”夏西梅的思绪开始回溯至开始实验前的一些日子。她还记得,为准备这个冲击诺奖的实验,金爽爽特意拉着她去理发店剪了个利落的短发,原本两人都是齐肩的波波头,相对好打理,可爽爽就是想用个全新的面貌迎接她的诺奖实验。
“我真后悔没和你一起剪。”夏西梅这些天惆怅万分,连带着头发掉落得比平时多了不少,“早知道就不说那句等你得奖再去理发的誓言了。”
夏西梅自顾自地笑着,吹干了头发,赶紧上了床,蒙上了被子,试图让自己迅速入睡。因为等早上的时候,夏西梅还要为乔装进入科学院,充当王萱萱的的助手编辑捯饬一番。
她对自己说,不能再这样消耗精力了,因为,天亮之后,注定将是一场新的恶战。
此时,夏西梅窗前的电子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2:35,尽管刚刚的淋浴让她短暂收获了一些放松和舒适,但头痛的感觉又卷土重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期待着那个可能带给她更多希望的白天快点到来。
与夏西梅等待黎明破晓不一样的是,此时处在两百年后时空中的金爽爽,正和榛茉莉两人呆坐在公寓里,望向窗外的日照,迫切期待着傍晚落日快些到来。
“茉莉,欧阳岫教授是傍晚回来对吧?”金爽爽明明清楚地听到了白木槿副所长说的时间,但还是再一次向榛茉莉确认了一遍。
眼见着金爽爽靠在窗边,双手不知所措地交叉在一起,左手食指和拇指指一直在转动右手无名指上显示时间的那枚戒指。围绕在她身旁的空气,都弥漫着焦虑气息,她的呼吸声也渐渐变大,一呼一吸间都带着急切的渴望,对于此时的金爽爽而言,时间仿佛停滞,等待的煎熬令她难以忍受。
“对啊。”榛茉莉不经意地答复着,抬头一看,注视着窗外的金爽爽脸庞中写满了担忧和焦虑,“你没事儿吧?是不是有什么担心的事情,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好害怕……”金爽爽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这些天经历的一切此时都幻化成了泪水,好像刚开闸的河水,倾泻而下,划过金爽爽精致的脸庞。
任何一人看到这样的金爽爽,都会动容不已。
榛茉莉起了身,快步走到了金爽爽的身旁,张开双手抱住了金爽爽,哭声更大了,泪水更多了,两人没有再多说,只是这样相拥着,一个在哭,一个在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