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场景久久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格勒温都日在毕力格的《科技英语写作课》上把它讲出来。他介绍了巴尔虎人，布里亚特人，厄鲁特人等等传统贫民风葬的流程，土葬，风葬，火葬等等。在那个演讲中他倾注了很多心血。

除了毕力格，主任英语教授，其他没有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包括格勒温都日当时的女朋友苏日娜。那苏日娜这么看来显得有点世俗。她是一个有意思的女孩，但也远不到经得起黑暗内容的年纪。她陪着格勒温都日听完了这个演讲，不置可否而显得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

但是老毕力格的眼睛后面早就透露了光芒。毕力格看着格勒温都日，赞许地说道：“真不错啊小伙子，你有天赋。”然后拍了拍二十岁的格勒温都日的后背。

格勒温都日知道自己水平在哪儿。老毕力格的赞叹给了他很多的鼓励和力量。他在课下更是多了和老毕力格的很多互动。后来才知道，老毕力格也是一名经历卓著的能人。他曾花费大量时间到安第斯山脉考察关于黑魔法和萨满文化相关的内容。在鄂温克的敖包里，在库苏古的查坦驯鹿部落里，都曾有老毕力格好奇的身影。

这就是为何老毕力格和格勒温都日初见便如此投缘的原因。

在苏联统治期间，萨满教一度被禁止。白人们宣传的无外乎蒙古国公主《图兰朵》一类的角色。在毕力格的文学课上，格勒温都日看了世界著名歌剧《图兰朵》后，居然毫无反应。

“那女人状态和妈妈年轻时候差不多。”他想。

然而对爸爸的好奇，或者说一种奇特的感觉和力量让他不由得去探秘那被禁止的区域。他的爸爸匈麦宙就来自库苏古尔省。那个黑萨满，黄萨满，白萨满被禁止谈论的地方。就连他的妈妈乌娜日泰，也不喜欢萨满人。也许当年是看着匈麦宙英俊所以嫁给了他，她这样对着儿子解释。

广袤的库苏古尔湖地区，那是匈麦宙的出生地。爸爸，我想知道爸爸是怎么样的。格勒温都日喃喃地说。他感到亲近的类型，就是老毕力格那样的。穿着夹克和衬衫，常年游荡在关外地区的草原和森林里的文化学者。

遇见毕力格后，他俩情同父子。毕力格给格勒温都日介绍了一系列探索型的学术资源。格勒温都日不停地道谢，脑海里却浮现着在小的时候，自己在牧区喝不着新鲜羊奶的奇怪现实，浮现着爸爸和自己相似的年轻的面容以及爷爷奶奶穿着黑色鬃毛鹰羽的奇怪服装。

听罢毕力格的讲述，有关白令海峡和鄂温克，还有草原的兽骨和火星柳海熊蛇，格勒温都日想出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