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以前有两个师爷襄助。
那两个师爷与人做幕宾多年,熟知县务,所以县务还算顺利……”
“你那两个师爷呢?没跟你到通阳县上任?”
“唉——”吕知县一声长叹:“这两个师爷年岁有些大了,听说我要调任此地就请辞了。
以前任上衙中上下还算齐心,也无县丞掣肘,我也没想到到任会遇上这样的事。我还以为所有县衙都一样呢。
我想着我也当了两任知县了,于县务上也算有些心得,所以也就没有再请师爷。”
之前任上衙中上下齐心?
那要么是吕知县运气好,真让他碰上了人员简单或者靠谱的班底;要么……很可能是师爷确实有些本事,将县衙治理的很好。
看吕知县的年纪,应当也是考了多年的,想必是读书多年,心思太过简单。
秦云何代入自身,当初若是没有子高带着手下陪同上任,日常襄助的话,他也未必能那么快立住威信。
不过……
“既然到通阳任上后不顺利,为何不再请个师爷?”
“开始我哪里知道不顺啊。”吕知县又是一脸苦相:“政令推行之初,我以为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后来有士绅委婉的提了政令效果不佳,我才找来孟县丞询问情况。
孟县丞说政令推行需要时间,清丈土地也非一日之功。我只得责令他尽快推行,务必要推行到位。谁知道他全没放到心上。
后来就出了律条遗漏的事儿,下官这才恍然大悟。巡按大人,这回薛海这事儿,绝对是孟县丞指使,求大人给下官做主。”
秦云何皱眉道:“薛海到底是不是受孟县丞指使,本官不是已经交代你去查问了?你身为一县父母,县衙主官,莫非你县中所有事都要我给你查清办好再离开?”
吕知县又被训斥表情有些讪讪。
“你且说,你为何不再请一个师爷。”
“我正在找,还没找到合适的。不过我之前曾发布告,县中百姓,无论贫富贵贱,皆可以具状陈言,只要是对百姓好的,我都愿采纳。”
秦云何心中不满才稍缓:还知道征纳建议,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如此,他也可给他个机会。
心里这么想,秦云何的语气也明显和缓了:“我听说你还有自己的一套断案规矩?”
“是,”吕知县赶紧道:“是。下官想着一县父母自然要维护长幼次序、庇佑弱者穷人,所以一向以恤长、恤弱、恤穷为任。”
其实这个想法本身是好的,只是。
“你怎知长者就不会欺负幼者?莫非年幼者被欺侮致死也要隐忍吗?”
“下官想着,长幼尊卑……”
“若有继父母欺凌继子女,你莫非也要继子女认罪认罚?”
“那当然也……不会……”
“你又怎知穷人一定有理?”
“下官想着,那富人反正有钱,就是舍些给穷人也无妨,穷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