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西南腹地,庸国山多地少,四壁屏塞。
而庸国王君却深谋远虑,将王侯伯子受爵的封地,设在国外的酒楼茶肆。
乍看,让人匪夷所思。
就拿王公世子楚云山来说,他的爵位是王,封地在西陵城的聚珍楼。
两国建交,而别国王子的身份特殊,聚珍楼便顺理成章,成为两国维系邦交的重要纽带。
所以别看聚珍楼在骆篱方国的板图上,还没芝麻粒大,但它类似租界,不仅享有外交豁免权,也是获取情报和资源的重要渠道。
作为聚珍楼的老板,兼庸国的外交大使,巴结楚云山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为人低调,神龙见首不见尾。
可是聚珍楼被人砸了。
楚云山怒发冲冠,将那肥头公差踹翻在地,“什么规矩不规矩,规矩不都是人定的。”撩起袍子,就要踏进镇西王府。
“楚公子,可使不得啊!您贵为王公世子,若有闪失,我脑袋搬家都不够用呀!”
肥头公差死死抱住楚云山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陪同的小吏,这时也反应过来,得罪楚云山事小,若是他真出了事,他们就该掉脑袋了。
难得的齐心协力,十几名小吏相互递了个眼神,将楚云山团团围住,死活不让他更进一步。
楚云山一声暴喝:“找死!”
弹脚踢飞数人。
“蓬蓬”两声,就见两名小吏,摔落在王府大门内,哎哟连天的叫苦不堪。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爬起身子就磕头作揖。
此时,潘九扎堆在改为良人的混混中间,翘着二郎腿,吃着热豆腐,也不显山露水,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的热闹。
也不见“小舅子”想把这些人怎么样,就是踢飞了而已,这一点摔伤,也不至于要死要活。
不过这些陪同“外交大使”的“小吏”,家里没个三亩地,都谋不上这份差事。
他们平日吆五喝六,进了镇西王府却怕得要死。
楚云山也驻足了脚步,也是玩味的瞧着这俩人。
而陪同的官员们,却大惊失色。
只见那俩人,毕恭毕敬地躬身缓缓后退,敬畏之心可见一斑,时间都仿佛随着他俩缓慢移动的脚步,而变得凝重。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府中的“良人”们,也纷纷放下手头的活,他们大惑不解,以前他们是混混,不敢进镇西王府,是怕有公差管。
而这些当官的,作威作福的人,为何进了镇西王府,就像被判了绝症一样,面如死灰。
这时一大队人马,气焰嚣张地路过街道,冲开围观的人群。
只见八抬拉风的轿子,幔帐里是一位身穿金绣蟒袍的公子,他倒在美人怀里,吃着葡萄。
“啪啪啪”开路的护卫把不长眼的肥胖少年,一顿皮鞭。
“见到三世子来,都不让道,真尼玛的晦气找死!”那护卫一边抽打,还骂骂咧咧。
但这肥厚的少年,只是在挨打,却是一脸无辜的瞧着打他的人。
护卫连打带骂,下手也没轻重,打得气喘吁吁,骑马的骁骑却还在指使道:“打,给我往死里打,这个白痴挨打还不让道。”
吵闹打破沉闷的气氛,很快就吸引到人群的目光。
“哟!这不是楚公子吗!”
三世子从美人的怀中坐起,被人搀扶着,踩下趴在地上的台阶。
“嘭”
那骁骑一见三世子都下轿了,狠狠瞪了那打人的卫兵一眼,亲自下马,一脚就将二百斤的小胖子踢到一边,冲那护卫斥道:
“废物,以后谁挡三世子的路,就效用此法,你遇见傻子了,怎么也跟个傻子一样。”
骁骑最少有气血十二重的武道修为,一脚下去至少有千斤,但那少年好像没受伤,就是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
但那护卫被上头训斥,将那少年拉扯走开,劈头盖脸又是一顿皮鞭撒气。
“尼玛的傻子,害老子被训。”
潘九望见少年被打,犹如一鞭鞭抽在自己身上,以前他也是这般老实,被人欺负。
可是打着打着,那少年非但没求饶,反而一副醉眼惺忪瞌睡欲来的样子。
潘九瞧在眼里,不禁暗暗称奇。
辨武者气血境界,望闻问切。
一望气色,面色红润有光泽,眼白清晰有神采。
二闻体味,健康无疾,则身无异味;气血充沛,便自带体香。
三问气息,说话有力,掷地有声,呼吸匀畅。
切,就不用多说,自然是打一架。
三世子的精兵护卫,至少有个七八重的气血之力,泄愤抽下的皮鞭,不说石破天惊,也该皮开肉绽。
但这少年屁事没有,皮实得很。
就是那少年被人打的越狠,就显得越疲惫,这时两眼一合,居然呼呼大睡。
而那护卫,气得嘴里直骂娘,“你特么的,是我在打你,你怎么还睡着了!”
“啪,啪……”
一鞭又一鞭的抽着那少年,但凡是少年哼一声,喊声疼,他都能感受到一丝愉悦。
“求求你,别睡了!老子打人很辛苦的!”
他对着一块“滚刀肉”发泄,非但不爽,幼小的心灵还很受伤。
那护卫内心崩溃,打人打到索然无味,除了他,也没谁了。
这时那两名摔落在王府大门的小吏,已经战战兢兢退出门外,而那三世子,是专程来这里“偶遇”楚云山。
楚云山被邀去,那拉风的轿子落下帐布,光天化日之下,竟谁也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
王府内外暂时风平浪静,除了瞧热闹的人多,还有许多寻常百姓,也试着来到王府大院里转悠。
镇西王府里的建筑,虽是年久失修,但也恢弘大气,许多人驻足在大院内高高悬挂的“旺达广场”四个大字前。
二狗子瞧准时机,将豆腐摊支到了牌匾下,豆浆、豆腐脑、葱花豆腐卖得热火朝天。
青蛇帮的青头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支个油条摊?一时三帮五堂的良人们,心思也都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