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对付他们不必用拳头，我们只需要练下去，超过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今晚，我们开始学第三式——敲砖铁手丸。”

星空下，有黄泥，有城砖，有好学的好学生。

“码砖很简单，只有四个动作，铲扫放敲，这也是敲砖铁手丸这一式的要点，铲要适量，扫要均匀，放要举重若轻，敲要一锤定音。”

说完，海炎自己做了一遍演示，第一块看着没什么问题，但第二块歪了，第三块自己就倾倒了，根本原因，应该是第一块没放平。有些尴尬，但不算什么，“看，这就是练功，无聊的重复中，用心感受那一敲的微妙，都练起来吧！”

月落乌啼，匠人到场的第一件事就是一通臭骂，理由很好找，地面上有土，木架上有泥，城砖上有灰，什么理由都是合理的，当然，也是无所谓的，认真了就傻了。

四人很平静，虽然不敢说手艺多好，但经过一晚的练习，码成砖这件事，他们确实已经会了，而且今天，他们有信心搬足够的砖，不用手。

“师父，这帮傻子今天疯了吗？”

“哼，他们这是想治我们呢，这点把戏，看我的。”

匠头走了过来，开口就让四人停了下来，“泥浆那边缺人，分出人手去帮忙，要是明天泥不够用，哼哼，看你们怎么交代。”说完，哼着小曲，匠头直接走了。

不用多想，泥浆队那边和匠头肯定更熟，一旦来晚了，泥浆用光就足够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况且工读兵是拿不到钱的，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合作是自然的，不给面子是很正常的。

海炎很清楚这一点，示意三人继续，他自己走去泥浆区了。

傍晚，他满身泥浆的推泥回来了，搬砖的三兄弟更是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主管看了眼进度，没说什么，准备离开，匠人拦住了他。“袁管家，这天气太热了，这么干下去可要老命了，您看能不能？”

“工钱是说好的，我改不了，但我家老爷仁厚，不会亏待诸位的，完工自然有礼包，这点老爷有交代，尤匠头放心好了。”

“哎哎，谢东家了！谢袁管家！”

管家走了，双方默默的对视着，尤匠头的皱纹已经很明显了，此刻怒火也异常扭曲的燃烧着。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较真，之前他还是有名的好人，可能是发现上房不再轻松，可能是家庭不再和睦，可能很多，但今天的冲动，很可能要用一生来悔恨。

“跪下认错！我可以放过你们，不然——”

海炎脸色彻底变了，出离愤怒中带着一丝震惊和崩溃，但他反应很快，刹那就恢复了面无表情，“你要战，那就战吧。”

“哼！你会知道在这城里活着有多难的。”

匠人下班了，海炎他们吃了晚饭，难得的没有去推泥，而是看起了月亮，每个人想什么谁都不清楚，可能是极其恶劣的事情，但月亮都原谅了他们，对它的寿命而言，这都是一帮小孩子。

“你们知道，我对当工读兵最满意的一点，是什么吗？”

“是不用像国王护卫那样下跪，只需要军礼。”

汤洪波接话了，“我不懂礼，看不懂那些贵族老爷们展示的礼，我不知道跪不跪是否重要，但我感觉，他们需要的，是跪下之外的东西。”

“不想贵族老爷们了，我想立有一条帮规，咸帮没有跪礼，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