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玛是扶昔寨崩毁的十年前,被寨长次仁选中成为祭品的女孩,那时候这个女孩仅有八岁。为了让她活下去,她的父母偷偷协助她逃进山里。玉玛是猎户家的孩子,且在她的父母离世时还有亲戚在世,只要她的亲戚还在给山里送物资,她活下来不是可能性为零的事情。
而且阿尼夏玛顶并不是完全实心的山体,山体表面有许多缝隙可以抵达山体内部,那里更加温暖,可以藏身。事故发生后,人们去扫描阿尼夏玛顶也发现了许多四通八达的通道,都算得上条条大路通阿尼夏玛了。周澄澜苦笑,重新做了壶热水,转过身靠在台子上,再次阅读着手中的打印资料。
但是这真的可能存在吗?可能性不为零和这件事情能够发生,在扶昔寨怪诞离奇的雪原之上已经成为了无法画等号的概念。
周澄澜无话可说,他也明白自己现在所言的可以说得上谬论,但他还是不想退步。如果这一切真的是神所为,那些死于雪崩的寨民,那些向往着能够走出寨子的孩子们的性命,那些死者,那些生者,又该谁去忏悔,令他们安魂?神是伪善的,因为神都是人假扮的存在。周澄澜绝对不信这些怪力乱神,扶昔寨崩毁的背后,一定是名为玉玛的女孩在雪山中精心策划的复仇。
生乃一条无尽危路,唯有死在尽头驻足。在这条路上,名为玉玛的少女找到了她的庭院,名为阿尼夏玛的庭院。在她的庭院中,所有人都是她的棋子,让她能够完成名为复仇的棋盘。
周澄澜重新做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大口,重新感到自己的头脑在复苏。
“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们。”他为自己打了打气,端着咖啡杯重新走回书房,关上了客厅的灯,公寓重回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