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倒着一具快化成烟了的尸体,交互相差,横横杠杠的一些痕迹,都被颜洄尽数掩埋。
她胡乱抹了把自己乱糟糟的形象,试图离开前整理,却整理了个寂寞。
本来十一二急的练气期修士是可以开始学御剑飞行的,可偏偏某人偏科,愣是挤不出来一点时间,最后只能一路小跑着回城了。
岭南禹城——
当她跑回去时,正看到林大小姐像个人形立牌似的,站在药铺门口,成为了禹城白草街上的一道靓丽风景线,虽然都没见到个其他人。
颜洄收起了两斤狼狈,愣是撑的面上功夫比钱袋还满。
“已经解决了。”
“这么快,你也太厉害吧。”林君如热切拉起颜洄的手,不知怎么进行着机械式的对话,颜洄想:这就是世家子弟的交往模板吗?
“总而言之,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有什么后续了,真的。”颜洄道。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语气中隐隐抑制:“那我们就此别过吧,他日有缘相见。”
“嗯……”
走过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药铺楼梯,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每一步都没踩在实处的奇异感。
颜洄没走几步,便停下脚步,轻叹一口气,哦不,是重叹!
“幻境制作的有点——假。”
没人应——
“喂,那谁,你这样毁坏不了我的精神,又不愿出来见我,是已经比我先一步的进坟了?”
还是没人应——
“诶,我知道你是那条鱼,再不出来,等我杀了你就把你做成烤鱼。”
果然,并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大魔头突然现世,而是不知从哪块石头出来的这条臭鱼烂虾。
那熟悉的丑鱼怒斥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嗯……大概是之前提到我们经常吃你的同类,而你却直接忽略了这个问题,以及最讨厌的,好端端的非要来我家。我不勉思考,你是不是有些太做作?”
她话还没说完,毕竟在泼冷水这件事上,简直大江东流,源源不断:“而且,那没品的死士和着半调子的幻境,强烈建议你没实力就不要乱搞,不然很容易形成现实与想象的极大割裂感。”
“你、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这一点她甚至懒得吐槽。已读并回:“神经。”
“我在这洞天福地修炼两百年,却被所谓的血脉天赋规限,还总要被你们这些人当做普通菜肴,生煎清蒸,何其可恶!只是偶尔吃个人,却又要被管天管地,简直岂有此理。”这妖物顶着这张狰狞面目,满口说着令人费解的控诉。
他正欲在滔滔不绝,颜洄却不给了他机会,影子随形般的瞬间出击,使出爆炎烈火掌,全身力量汇聚,想要一举击溃这只草鱼精。
可这妖物却跨物种般,像泥鳅一样滑溜,不是躲过,就是仿佛。轻描淡写地出手格挡。总而言之一个字,烦!
一连几个回合下来,不知是因为曾经颜洄与林君如两人联手应战,还是他之前刻意隐瞒实力,这妖物不仅修为感官上有所增长,就连战斗技巧,都今非昔比。
颜洄微不可察的低喘着。
妖物找到破绽,绕背突袭,突然像是开了进化,原本人身鱼头的的诡异在全身鳞片变突刺的改变上更加骇人。
他奋力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颜洄背上,甚至在疼痛都没来得及感受时,接着一击打到小腹,她被迫凌空飞起,又面对突如其来的抓钩,全面受了这震撼的重摔。
楼梯毫无疑问比颜洄的骨头先散架,好在还没死。
鲜血吐了一地,等到被打出残影的身体倒下,昏沉的头脑有了些许清醒。颜洄判断:应该是内脏受损吧,然后造成了多处骨折什么的。她现在盼望的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是有个会接骨的老中医前来救驾!想到这,汗液不知不觉从额间滑落,不知交战的力不从心,还是因为对什么的恐惧,她迅速屏息凝神地治疗,也不管有没有用,一边自我治疗,一边继续战斗。
尽管毫无疑问事倍功半,但生死之际,难道再打几次嘴炮?
妖物粗粝一声:“受死吧。”便劈头盖脸地重拳砸下。
她不带片刻犹豫本能躲开,自己大脑都没跟上就不知召唤出个什么玩意儿,锐不可当的一击,等到反应过来,一斧也就下去了。绿色粘状的血还在最后恶心地糊了她一脸,甚至溅到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刺痛使她闭紧了眼,再次缓过来时,妖物的头甚至已经被劈开了。
没想到这把不趁手的兵斧竟能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颜洄惊讶之余,又忍不住握在手里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