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睁眼看着房梁上跑来跑去的耗子,这些耗子说来也是奇怪,也不怕人,也可能是把他当作死物一般,说不定他睡着的时候还有些灰皮耗子与他一起在炕上入睡。
他这几日,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老婆婆,坐在他面前,默默的诵经,念咒,挥舞着一些奇怪的符纸,完了又喂那些恶心的肉瘤和药汤,也就这个时候,那些老鼠才不见些许。原身的父母倒是没有见过几次。
“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每天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
这些王渊都没有答案。
他这段时间里,总是时不时的晕眩,感觉自己脑子里好像有好多人在说话,大多数清醒的时候,也只有老鼠陪他。
他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干涩疼痛。
水缸就在不远处,靠着土墙。
床里水缸就三米不到,床边还靠着只拐杖。想来是原身父母准备的。
但这走动无疑是需要付出巨大痛苦和代价的。
他用了足足几十秒的时间才强忍着全身酸痛,直起了身子。颤巍巍的扶着墙伸手去拿那根拐杖,一点,一点的向水缸方向移动。
背脊传来阵阵撕裂感,火热热的。
房梁上的老鼠也被惊动,纷纷躲了起来,想来也是他们也没有料到这死人又活了过来。
终于到了水缸的位置,看到漂浮着少许飞虫的水面,杵着缸边,拿起一旁的葫芦瓢。
王渊舀了一小瓢水,再多手臂撑不住,凑到嘴边,就咕咚咚的喝了下去。
背脊处的撕裂和脑子里的窃窃私语随着这口水下肚也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但解决了口渴问题,肚子却又饿了起来。
王渊下意识的,看向了八仙桌上扣着的粗瓷碗。犹豫了半天,他还是凑了过去。
揭开上面的碗,就看见下面的碟子里,扣着一个粉嫩伴随着恶臭不断蠕动的肉球。
尽管此时的他极为饥饿但他还是十分抗拒着,这古怪的肉球。
原身的父母和那个老婆婆,每天除了对他诵经祈福,就是让他喝大量的味道奇怪的药草,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这肉球。
无论王渊有没有胃口,都要强迫王渊吃下,每一次吞咽,王渊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肉球在他喉咙不断蠕动,伴随着阵阵恶臭,从食道慢慢的挪到胃里。每一次吃下去,都是一种极其痛苦的体验
……
“吱呀……”
也就在王渊对着碗里肉球犯难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吹开了房门,屋里油灯也被这妖风吹灭。
“难道是原身父母回来了……”
王渊心里一惊,转头看去,却见来者是个瘦成竹竿的中年女子。
背后照进堂屋的月光,使她的脸一片模糊。
瘦竹竿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王渊,脸上些许老人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阴暗,憔悴,麻木的气息,浑身僵直不动,布满血丝的眼球微微转动,如同两颗暗淡无光的玻璃球一样,死寂的眼色不带一丝神采的看向王渊。
而在这女子周围,漆黑一片,月光这个时候仿佛已经彻底寂灭,一股浓浓的黑暗如潮水一般迅速向着整个土屋侵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