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鲸一听,觉得贾蓉这回答有些趣味。
又想起自己素日听说贾蓉软弱,本以为是无能之辈,没想到竟是存了这想法。
便语重心长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下次再有这样放肆之人,直接打折他的腿。”
两人于亭中坐下,贾蓉便从袖中掏出那枚璎珞来。
谢鲸见了,并无焦大那样惊惶的神色,只淡淡道:
“怎么寻见这个了?”
贾蓉一听,情知里面必有缘故,却不知如何相问。试探地道:
“舅舅?”
见谢鲸脸上并无不虞之色,也没阻拦,像是默认了这样的叫法。
贾蓉便道:“舅舅不知,此物锁在我书房一小格内。之前都没留意,昨日才偶然见得。”
谢鲸道:“你还挺聪明,知道来寻我。是焦大那厮告诉你的?”
贾蓉道:“不用他说,我也猜得。除了母亲,再没人能有此物了。”
谢鲸听贾蓉提起妹妹,不自觉地扶住额头,像是又犯了头疼。
“舅舅怎么了?”
“没什么事。好了,你且去罢。”
贾蓉见谢鲸不欲多言,将璎珞留在桌上,起身便要告辞。
走了两步,听谢鲸在身后道:
“你的东西落下了。”
贾蓉转头,似是有些疑惑:“此物既是母亲所有,我又年幼不知深浅,还是舅舅保管为好。”
谢鲸的声音有些发冷:“这是你的东西,你娘留给你的。自己收好。”
贾蓉见他不知为何又似生了气,便回身将璎珞收于袖中,从侯府告辞了。
再回到宁府,只见院中一阵鸡飞狗跳。禄儿趴在当院的条凳上,两名小厮正打他板子。
贾蓉连忙上前夺了板子,将小厮呵退。
禄儿觉察板子停了,透过眼前一阵阵重影的光晕奋力往前看去,见是贾蓉,连忙颤声道:
“大爷快走,老爷说待您回来要狠狠打您呢!”
贾蓉面沉似水,不见惊慌,只慢慢将禄儿扶起,往自己院中走去。
禄儿急道:“大爷您怎么还不走?”
贾蓉语气略带一点阴沉:“走有用吗?往哪里走?难道再也不回来了?”
禄儿点了点头,半晌又摇头道:“小的不知道这些。”
“只是跑了也总比在这里被打要好啊。从前我们在街头乞讨,有时遇见无赖来讹钱,总逃不得一顿好打。只是还得拼命跑罢了,总有一次两次是能逃得过的。”
贾蓉不言,只将书房罗汉床上的小桌去了,让禄儿侧卧,道:“你且安心养着就是,别想这些了。”
又问:“焦大呢?”
禄儿疼得龇牙咧嘴,仍恭敬道:“焦大在马车上就有些醉模样,回来后便倒头睡了。应该还没醒。”
贾蓉愣了一瞬,似开玩笑地道:“本来还说好让焦大在一月之内教你学功夫,如今看来倒教不成了。
说罢,便快步走出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