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半天道:“说是下月二十三。”
现在她完全可以先回盛云宫,之后再去金羽,可转念一想,这个消息父亲肯定也会知道,他也一定会先回盛云,而自己偷偷拿了隐月离开,他到时候肯定不会同意让她去,而且他的伤也还没好,不比自己的轻,思来想去,决定不回盛云了。
“现在就出发去金羽。”她沉思道,抓起钱囊,手猛地僵住,眼里生起一抹疑惑:怎么瘪了这么多?
她转头看向连半天,对方目光开始四下游离。
狭小的房间顿时安静。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说出了实情:“我平常就爱喝点小酒。”
尹望舒一只手完整抓起里面仅存的硬块,道:“不止吧。”
“好吧,还爱碰碰运气发点小财。”
尹望舒摇着头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连半天问:“丫头,你真打算现在就走?”
“就这么些钱已经禁不起再耗了。”尹望舒神色淡然道。
“我送你一程。”
尹望舒笑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这几天你已经帮我够多的了,再说我一个人也快些不是吗?”
他沉默住了。
总觉得他哪里不对,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对,此刻她却在随意揣测他人的善心,看来真是病得不轻。
当她向店家要回自己的车马时却被告知已经有人领走了。
“什么人?什么时候?”
“就是你那远房亲戚,前几天有赌坊的人来追债,后面就将马拉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拿去抵了。”
尹望舒找到当事人,严肃询问。
“马车呢?”
连半天见瞒不住了,面不改色道:“我拉去卖了。”
尹望舒质问道:“你为何要卖它?”
连半天道:“我听这里的伙计说那匹马状态不佳,说是染上病了,叫我趁病情还不算重赶紧卖掉,要不然晚了就不值钱了,他以前做过几年马奴,对这方面说是从来不会看错。”
尹望舒稳住心神,没有揭穿他,继续问道:“那卖得的钱呢?”
连半天有些心虚道:“之前我拿去喝了点酒,后面有剩的都放回去了。”
尹望舒道:“你的意思是赌坊的钱也还干净了?”
“还清了,之后我再没去过了,这是真话。”
她定了定心,语气缓和了许多,对他道:“若是还差钱也不要紧,我身上还有些财物,这个地方虽小但民众的心力凝聚紧,我们是外来人,落下不好出门都寸步难行。”
他再次申明自己在赌坊的钱都还清了,这才作罢。
连半天急忙道:“看在老乡的分上,我送你到金羽边境,你病还没好,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行。你放心,路上我不会再让你掏一个铜板的。”
尹望舒满脸写着不相信,道:“你如何送我?”
“我虽然年纪大,但好歹也混了大半辈子,远行的事我在行。”
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让她有些动容,依旧劝道:“路上先不说有没有危险,你一把年纪了能走这么远的路吗?还是不要跟我冒这个险了。”
无论她怎么劝,连半天就是不答应,执拗地表示要跟她一块走。再这么争下去也没意义,干脆就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