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墨韩感叹道,和之前的状态相比,他现在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气息也变得萎靡不正,眼神中充满迷惘和后悔。
他佩服范闲的才华,更懊悔自己的小人行径。
看着可谓天下第一人的文坛大家,一脸颓废的模样,李承宗开口道:“其实在我看来,才华什么的重要,也不重要,毕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如果没有伯乐发现,范闲即便再有才华,也难有机会展现出自己的才华,今日庄先生也算是范闲的伯乐了。”
庄墨韩虽然听不懂什么千里马和伯乐的故事,但也知道李承宗是在劝慰自己,张了张嘴,却见李承宗指了下留在案几上手稿,话锋一转。
“不过,不得不说,庄先生你的计谋实在是漏洞百出啊,且不说范闲今日展现出来的才华,单单就这份手稿,随便找个高手来鉴定一下,都能发现你在说谎诬陷,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找对方向。”
庄墨韩摇头:“不,三殿下说错了,不是方向没对,是老朽一开始便不该诬陷他。”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面色一变。
虽然知道庄墨韩这位文坛大家是在诬陷范闲,但有没有亲口承认区别还是很大的。
相比其他人脸色变得难看、不解等等,李承宗则是笑了起来。
“庄先生,你可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口承认自己诬陷范闲,会对你自己产生多大的影响?”
庄墨韩微微颔首,“本就是我的过错,纵千夫所指,也该如此。”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过而不改,是谓过内矣。”
李承宗随口说了这么一句,称赞道:“庄先生倒是坦荡,如今像您这般坦荡的人天下少有,不愧是一代文坛大家。”
庄墨韩细细回味了一番李承宗的话,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承宗,感叹道:“想不到,实在想不到,三殿下亦是深藏不露,才学只怕尤在范闲之上。”
李承宗表示自己有点懵。
作为一名穿越者,即便上辈子是理科生,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也算是有点文采,可要说跟范闲比文学,他还是自认相差甚远的,这老头儿是从哪儿看出来,他比范闲还厉害的?
“庄先生,你不会是被范闲刺激傻了吧?”
庄墨韩摇摇头:“或许在诗词一道上,三殿下不及范闲,可论经文,范闲怕是比不上三殿下。”
其实在庄墨韩心中,诗词终究是小道,真正的文学大道还是经文,而李承宗随口的言语,便可谓传世经义,范闲能做到吗?他是不相信的。当然,他也不会否认范闲的才情也就是了,毕竟自己作诗一生,比不上范闲的随手一首,他又哪有什么资格看不上范闲呢。
除了李承宗之外,其他人也被庄墨韩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庆国官员,开口问道:“三殿下,您不是只有凤求凰一诗么,您还著过经文?”
李承宗没好气道:“本王现在还糊涂着呢。”
于是乎,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庄墨韩,希望庄墨韩能给解释。
庄墨韩则把李承宗那句话复述了一遍,随后北齐的大部分官员便恍然大悟,反观庆国的官员还是一脸懵逼。
由此可见,两国在文学方面,差距还是很大的。
李承宗也大概知道庄墨韩为何那么说,无语道:“庄先生,仅凭一句话,有失偏颇了。”
“随口而言,便是传世经义,可见三殿下才情不在范闲之下,何况三殿下所作《凤求凰》一诗,不在范闲今日的名篇之下。”
“随便你怎么想吧。”
李承宗懒得解释,淡淡开口道:“时辰也不早了,庄先生今日心神震荡,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您也不用觉得自己不如范闲,毕竟他作的诗都是抄的,走了!”
“等一下。”
庄墨韩叫住李承宗,惊讶的问道:“三殿下为何如此肯定范闲是抄的诗?”
“他自己说的啊。”
李承宗理所当然道:“范闲这个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但为人还是很诚实的,他说自己是抄的,我相信他。”
庄墨韩:“……”
北齐官员:“……”
庆国官员:“……”
看着李承宗离去的背影,所有人一脸怪异,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个想法。
庆国的三皇子(三殿下)竟然如此天真,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