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回 老坎特智勇冠三军 迈锡昂夤夜解圣意(2 / 2)高卢雄鸡战记之德国欧洲杯首页

德尚暗暗吃惊:“首战小胜,圣上即令齐公钦差传诏。次战胜负未定,何以立刻又有旨意?”

左右奉上明黄圣旨,德尚和众将跪拜已毕,恭恭敬敬拆看,原来竟是马克龙御笔亲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蕞尔荷兰,无理阻兵。德卿顺天伐罪,莱比锡却敌六十里,大张高卢雄风。上将坎特,矢志忠勇,临危无惧,指挥若定,古之名将何及。着即加封坎特镇国公,食邑千户,并谕全军上下群起效之,朕皆不吝爵禄之赐。钦此!”

德尚率领坎特和众将谢恩已毕,又令左右传谕全军,布达皇上爱兵如子、殷勤勉励之意。

转过身来,德尚和众将又贺坎特晋爵之喜,说道:“前日圣上特旨加封英国公,今日有晋镇国公名位,算上老夫,军中已有三位公爵,足见圣上天恩浩荡。而今天下板荡,战事频仍,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机,列位将军切切勿负圣上厚望!”

众将颂圣称羡之余,人人不肯落后,个个皆愿逞强。德尚见之大喜,心中暗暗服膺:“皇上圣明,遥在千里之外,竟能明察入微。一纸封赏诏书,既彰坎特之功,又激众将之志,真乃一箭双雕!”

德尚想到此处,突然念及一事,顿时如坠冰窟,浑身冷汗直冒,再也无心议事,只托门牙伤痛难当,便令众将各自归营,一应防务,概由坎特代为部署。

德尚回到后帐,跟着进来一人,竟是迈锡昂。此人向在军中寂寂无名,德尚慧眼识英,知他虽无冲锋陷阵之能,然而颇善掠阵守城,又兼智谋过人,实是将才难得。于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罢黜当年攻取莫斯科的勋将洛里,以迈锡昂代其职位。迈锡昂自是感激莫名,遂成德尚腹心之人,每每参赞军机,堪为左膀右臂。

他见迈锡昂入内,便问:“汝还有何事?”

迈锡昂反问:“大帅何以突然不快?”

德尚却问:“以你之见呢?”

迈锡昂也不藏拙:“末将愚见,战事方歇,大帅应当尚未奏报情事,何以皇上居于深宫,竟知坎特之功。由此观之,军中诸将,必然有人持有密折专奏之权,大帅岂能无忧?”一句话说道德尚心坎里,更教他如坐针毡。

迈锡昂一心要在德尚之前逞能,便道:“大帅莫慌,但许末将三五时日,定能查出此人为谁。”

德尚大惊,连忙喝住:“不可胡来!”

迈锡昂吓得一个激灵,结结巴巴言道:“大帅……这……”

德尚语音低沉,边踱边说:“雷霆玉露,莫非天恩。皇上叫谁密折奏事,我们做臣子的,岂有不从之理。”

迈锡昂连连点头,德尚又道:“老夫襟怀坦荡,并非忌惮此人告我御状。只是……只是一心为国,沙场半生,突然生出了伴君如伴虎之叹而已!”说罢,深深吁了一口长气。

话已至此,迈锡昂哪敢接茬,于是转口说道:“大帅,末将倒是从皇上今日旨意,看出了另外一层圣意。”

德尚点头示意,迈锡昂接着说道:“此番会猎,攻奥地利可成胜局,战荷兰可谓胶着。若在过去,只可算得寻常战果,根本不劳皇上挂心。为何此番两下两道诏书,加封两位国公,还要齐国公这等重臣亲来宣旨?”

德尚似乎有些明白,却又说不清楚,问道:“你说这是为何?”

迈锡昂微微一笑:“昭然若揭,皇上急等捷报,他老人家太需要胜利消息了。”

德尚连连赞叹:“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汝真我之子房也!”

说罢,便将齐达内所言储位虚悬、勒庞逼宫等事和盘托出,又道:“前日皇上苦于勒庞所逼,只得解散元老院,然而并非长久之计。勒庞羽翼已丰,可谓树大根深、盘根错节,眼下元老院又将重新推选,皇上所能指望,也就只有我等了。若是能在旬日之内,打下一场胜战,捷报传回京师,皇上便可堂而皇之号令天下,以挫勒庞嚣张气焰!”

迈锡昂顺着德尚话头:“大帅见得正是。只是我军与荷兰交战,胜负未定,难解难分,欲求一胜,谈何容易?”

德尚若有所悟,问道:“你是说?”

迈锡昂道:“看来大帅已经想到了。夫兵,形像水。水之道,避高而趋下;兵之道,避实而击虚。荷兰军力虽然不及过往,究竟根基尚在,只怕急切难胜。何不弃荷兰而攻他国,先取一胜,徐作良图?”

德尚稍作沉吟,赞道:“真高见也!然而当取何国为佳?”

迈锡昂走近案上行军图,并指如戟,指向其中一国。

德尚瞬间会意:“波兰?不错,不错,波兰连败两阵,士气已泄;莱万伤病缠身,老大无用。我军正好用兵!”

迈锡昂接着说道:“大帅,还有一利,波兰败于奥地利之后,全军屯于多特蒙德,离此并不甚远,我军取之,十分便当。”

德尚拍案叫绝:“好,明日起兵,杀奔多特蒙德!”刚刚说罢,却又想起一事,不禁眉头深锁:“可惜科曼老儿不肯罢战,我若去攻波兰,他必袭我后路,如之奈何?”

迈锡昂胸有成竹:“大帅勿忧,今日一战,荷兰已知厉害。他既难以胜我,罢战便是两厢情愿。大帅只需休书一封,末将愿往荷军营中,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定然说动科曼,两家讲和,各自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