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思文离开门板,站直身子。
“这世间前辈看不透之人,有几人?”
黄杨偏着脑袋,半边脸躺在巴掌里,看着铜价上摇曳的红烛。
“圣阳道宗掌门‘启阳道君’~~陈松,我看不透。”
“那启阳道君已入‘化神’,前辈看不透也正常。”
“仙道盟管事~~‘西燕姑姑’我也看不透。”
“西燕姑姑百年前就到了成婴后期,已步入成婴巅峰。”
“前辈看不透,也情有可原。”
“还有‘三位圣贤’;
“‘贤明三杰’的三位公子;
“灵族大能;
“小和山‘青黛院’的那位女掌教;
“七彩神洲的血修………
“我看不透的人太多了~~”
二人说话间,刚才不见踪影的白猫,不知从哪钻了出来,跑到乾思文的脚边,亲昵地摩擦着乾思文脚踝。
“喵~喵~”地叫着。
乾思文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把茶杯放在地面,抱起了撒娇不止的白猫。
抚摸着它的两只耳朵。
“可这些无不是万中无一的大能………”
乾思文居高临下望着落了灯的小院,眉头紧锁。
“这杨白………”
黄杨从地板上爬了起来,道袍斜拉着挂在一边肩头,像一个街溜子,站在乾思文的身侧。
看向楼下。
“此子灵根实属怪异,不是天地五行中任何一个。
“我目视之时,只见一片混沌,黑白二气游离不散,颇为诡异。”
乾思文手停在猫头上,白嫩的脸蛋上,惊惧一闪而逝。
压低声音……“你说会不会是……”
黄杨掩盖在道袍下的手,裹带着袍衣一挥。
铜柱上,蜡烛火苗摇摆不止。
黄杨决然道:“断然没有这种可能,神君都是身怀无上光明灵根。这杨白………不像!”
“万一呢~”
黄杨愣在原地没说话。
阴晴不定望着楼下的小院。
………
………
天刚蒙蒙亮时……
暮色朦胧的偏院中,从安瘦小的身子站在水井边,吃力地挽着绳子。
打着哈欠的杨白现在门口,双手叉腰,活动着身体。
从安气喘吁吁地从井里拉上一桶水,袖口擦拭着额头。
“白哥儿~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天还早呢。”
杨白不知从安怎么突然改了称呼。
“也不知道谁大早上犯病,在院里‘叽里呱啦’的,吵得我睡不着。只好起来看看是哪家耗子没了洞,在搬家呢。”
从安裂开嘴,灿烂地笑了起来。
“找到没?”
杨白走到桌前,倒了杯凉透的茶水喝下。
“找到了,远来是只吃水的猴。”
“………”
反应过来的从安,幽怨地瘪着嘴,愤愤不平。
“你骂我是吧?等会儿熬了粥,你不许吃。”
说完,弯下腰,双手吃力地拎着装满水的木桶,一瘸一拐的往厨房门口走去。
他瘦弱的身子在硕大的水桶下,又瘦弱了几分。
杨白跑上前,一把抢过水桶。
三两步走到厨房门前。
“今天早上吃啥粥啊?”
从安气喘吁吁笑着。
“昨天喝茶时,我得了点灵感……今日,就喝灵茶粥吧。”
府上早饭是主仆共用。
粥煮好后,按照规矩,从安先盛满两碗,送到了听风阁的楼前。
乾思文和黄杨还没起来。
也不知昨晚干了些啥………
从安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门,把粥放在听风阁门前的台阶上,转身回到小院,从厨房门口拿个簸箕抓在手里。
杨白坐在桌边,扔了一颗咸菜在嘴里。
“你拿簸箕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