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裳跪下对君后说:“谢母后。”
君后哭着走了。
大君:“既然如此,命礼部把婚礼的一切都准备好,散了吧,太子留下。”
苏云走上前说:“恕儿臣直说,您明白,裳儿若嫁到大朝便相当于把裳儿推进万丈深渊,您为何不让裳儿嫁到朔芸?”
大君:“你可知朔芸是你母亲的母族,若我把裳儿嫁到朔芸,大朝便会有一个更好的理由攻打西周罢了。”
苏云:“大不了,我带着裳儿杀出重围。”
大君:“杀出去?你知道之前的战争让西周牺牲了多少将士与粮草?苏云,你是太子,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苏云:“儿臣只是不忍心看着裳儿去…”
大君:“云儿,牺牲一人能换取西周的和平,即使是让我的心一直流血也比西周的将士一直流血的好,这个道理你必须明白。”
苏云:“可是西周的公主不只是裳儿一人,还有很多,为什么偏偏是裳儿?”
大君:“裳儿与你一样是嫡出,谁娶了裳儿,谁便能获得更多的权利,这个和亲其实一直都是互相交换利益的交易,只希望裳儿能在大朝会平安无事就好。”
苏云:“儿臣明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儿臣便告退了。”
大君:“你要是军中事务不多的话,帮我看看裳儿的嫁妆,要是我忘记填的,帮我加上,之后我再仔细看看。”
苏云:“是,父君。”
大君:“嗯。”
殿外。
顾玄拉住苏裳的手腕说:“刚才在殿上,你为什么不相信苏云的话?”
苏裳:“我不是不相信哥哥的话,我觉得你既向我发过誓,便不会轻易违背,再说,我们终究要和亲,以后便荣辱与共,我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对你的看法,反之,我更想听你说。”
顾玄看着她的模样,他在大朝的王宫里见惯了尔虞我诈,兄弟盼着他早日入黄泉,父亲盼着他为他效力,成为他的一把刀,母亲希望他上进,成为保住她荣华富贵的一颗棋子,这十八年来,他自己都忘了是如何度过的了,可从来都没有人像眼前人一样对他嘘寒问暖,问他的感受,会在意他的话,而她只不过是他的和亲对象却如此在意他的感受,便握住她的手说:“苏裳,我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还愿意……”
苏裳:“顾玄,我愿意,我们的和亲只是一场交易,我们都承担着两个国家的使命。”
顾玄嘲讽地笑了笑,果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爱着一个人,又是利益,他便说:“苏裳,若我真心喜欢你呢?”
苏裳被他的话语愣了一下,便说:“顾玄,我乏了,我先回去了。”
顾玄看着苏裳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苏裳,我喜欢你,你当真感觉不到吗?”
她其实知道,只是她无法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罢了,毕竟关乎两个国家的利益,又岂能被儿女情长而左右,身为一国的嫡公主,她不能被儿女情长左右。
苏裳忍住心中的刺痛对阿黎说:“阿黎我们去祝祀殿吧。”
阿黎:“公主,奴婢看顾玄是值得托付的,为什么您不回应他的爱啊?”
苏裳:“阿黎,不是所有的爱都有回应,惟愿我与他能善始善终就好。”
阿黎:“奴婢明白了。”
祝祀殿。
大祭司:“拜见公主,公主今日来所为何事?”
苏裳:“我今日想求签来卜算自己的姻缘。”
大祭司:“您母后今日就卜算过,已在大殿告知您了,不是吗?”
苏裳:“我想自己在卜算一下。”
大祭司:“那公主便随我来吧。”
苏裳随着大祭司的方向走了过去,跪在垫子上,大祭司给了她一筒签说:“公主您可以开始了,您抽好给我即可。”
苏裳:“嗯。”苏裳拿着筒晃了晃,随之掉下来一个签,大祭司看着手中的签,叹息着说:“缘来缘去皆无分,此情缘会让西周灭,公主也会被这缘分埋葬,躲是躲不过的,但切记,万事皆无周全,不要强求,不要强求。”
苏裳拿着签筒被大祭司的话愣在原地,西周还是会灭,她当真什么都无法改变吗?
苏裳问大祭司:“大祭司,我改怎么做才能挽回西周?”
大祭司:“您什么都不用做,天神会审判这一切的,若有那一线机缘,自会改变。”
苏裳:“谢大祭司。”
大祭司点了点头对苏裳说:“您切记我所说,不强求,随天意。”
苏裳:“嗯。”
大祭司看着她说,:“她终究会为西周而死,这是她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