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忧嘴上说着贬损清瑶的话，却并没有把她赶下山去。

毕竟在这巨大的仙脉之上，清瑶是唯一能陪他说话的人。

清瑶的这个梦做了许久，她在那片山上与李忘忧相处了许多天。

李忘忧每天都会勤勉地练剑，尽管在清瑶看来，他的剑术已经是出神入化，无可挑剔，但李忘忧却说，这是因为她的水平还不够高，所以才看不出他剑中的破绽。

清瑶起初并不服气，但看着看着，李忘忧所练的一招一式在她眼底渐渐地慢了下来，她把每一个动作拆分开来，又连贯在一处，反复地琢磨研究。

有一天，她终于对李忘忧说：“我知道你的破绽在哪里了！”

李忘忧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你能看懂？”

清瑶没有废话，只让他按照早晨所练之剑再练一遍，而清瑶则在旁边的竹子上折了一根枝条下来，与他对剑。

李忘忧卸了一身的灵力，只以剑招与她打斗，清瑶动作灵活，几次都堪堪避开他的攻击，而他应对清瑶的攻势也是游刃有余，两人就这样过了十来招之后，他使出了这套剑法中最为精妙的一招白虹贯日，气势恢宏的长剑往前递出，气势凌厉，他本以为清瑶会拼尽全力躲开这一剑。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清瑶并没有躲避，而是快速迎了上去，等到剑距离她心口只有一尺远之时，她微微挪动身体，竹条往前袭来，长剑刺穿她肩膀的刹那，竹条也抵在了他的脖颈。

李忘忧一慌，气愤地骂道：“不要命了吗？怎么不躲开？”

清瑶却笑了，她得意地宣告：“我赢了！”

是的，她赢了。

李忘忧也不得不承认，她赢得很漂亮，既凭着她对剑术的聪慧天赋，也凭着她身上有一股狠劲。

对别人狠常有，对自己也那么狠的人确实不多见。

她说：“你的剑术很妙，几乎没有破绽，但是，你一个人在山里闭门造车，却不知道这世上有奸恶的人、阴险的人、狠厉的人，他们为了战胜你，或许会不择手段。所以，攻势再凌厉漂亮，也要留有防守的余力。”

谁知李忘忧猛灌了一口酒，却说：“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该恣意潇洒，纵情江湖，剑术可留后路，人生却不必畏畏缩缩！”

两个人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互相欣赏，惺惺相惜的意思。

李忘忧运功为她疗伤，疗伤之后，又是认真地告诉她：“我师父向来惜才，以你的天赋，剑道之中应该有你一席之地。不过，师父外出云游，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回来。我便替他给你一次机会。”

清瑶自然是求之不得，练剑是她发自心底的渴望，也是她今后行走天下的倚仗，更是她对付心中的恶魔、拼命活着的护身符。

但是李忘忧说，想要跨入剑道的第一步，还需要得到剑道的认可，她需要进入万古剑冢之中，寻找她的剑心。

万古剑冢之中，埋葬着古往今来无数寻求剑道真谛的大能，他们死后，灵魂虽然已经寂灭，但修行的信念却留存在他们的本命佩剑之中。

若是能够和剑道大能的信念产生共鸣，就能够寻到自己的剑心，从此走上属于自己的剑道之路。

清瑶曾经听陆天虎说过，想要踏入修炼之路，必须拥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极强的信念。

方回在冰天雪地之间萌发出极强的愿望，获得了操纵树木的能力，这就是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