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是问到了点子上,这绝对是调香届不二传的绝密!”王蓁得意一笑,故弄玄虚地偏不直言,只倒了一杯香甜果酒细品起来。
“跟你说这酒后劲极大,你偏不听,一时发起酒疯来,本将军就将你丢到外头去挨冻。”李嗣源说话时暗运内力至手掌划动池中水,原本停在王蓁面前的曲觞壶立刻打着旋儿向旁边浮去。
王蓁伸手便要去捞却没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仰面栽入水中,顷刻间被水猛灌入口眼耳鼻,王蓁只觉脑子里“嗡”一声响,身子就绵软下去。
李嗣源伸手将溺入水中王蓁拎起来往自己胸前一搭,手抚着她的后背笑道:“人生得意需当心,莫使乐极反生悲。”
王蓁本就溺的不厉害,一呼吸到新鲜空气便马上恢复了神智,靠在李嗣源胸口有气无力道:“不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么?李白那厮竟敢诓我!”
李嗣源笑拥住王蓁道:“李白那厮作诗还行,旁的就不一定靠谱了。还是本将军实用,关键时候能救你一命,作为报偿,你只需将这兰花香的调理之法细说与本将军便罢了。”
王蓁点头:“嗯,这自是应该。将军救命之大恩,小女子当涌泉相报!”王蓁说话时,还不忘要学江湖侠士那般拱手作揖,可一松开李嗣源的脖子又险些滑入水中。
李嗣源赶紧又一把扯住她,好气又好笑道:“你就别废话了,赶紧说正经的!”
这回连王蓁自己也绷不住笑起来,便将受阮玉楼做胭脂技法的点拨,用箭蛇的蛇骨粉做引,成功制成兰花香细细说与了李嗣源。
李嗣源想了想,问道:“上回老徐由云南回来,带给你的那一箱子礼物,应是建兰吧?”
王蓁点头:“嗯,我查了许多典籍,发现只有云南才有建兰中真正的下山兰,便给老徐去了信,让他帮我带些兰花回来。”
“可你为何想起做兰香?”李嗣源仍不解。
听他问起,王蓁浅浅地一笑:“这个还是源于你的一幅画。”
李嗣源长眉轻轻一挑,听王蓁继续道:“你曾为送我伴月香研制了许久才成功,而我却从未送过你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那日在书房看你描一副幽兰时,口中念道:兰之猗猗,令人神往,何驻其香?其中遗憾之意尤浓。我便想若能将兰花做成香品,不就是留驻兰花之香了么?而你又酷爱品香,这兰香送给你,也算拿得出手了。自那时起我便开始查各种调香典籍,搜寻制作兰香的方法,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李嗣源心下动容,抬手轻轻擦去王蓁脸颊上的水珠,温柔道:“我那副空谷幽兰图,是半年前画的,这么说,你为了调成这个香品,已琢磨了半年有余。”
王蓁把脸贴在李嗣源胸膛上蹭了蹭,小声道:“我在调香方面不如你那般有天赋,是以……调的时日久了些。”
李嗣源轻抚王蓁发鬓,温柔低语:“这兰香,我很喜欢!”
王蓁极少听李嗣源说有喜欢之物,此时听他这么说心下十分欢喜,正欲开口却冷不防打了个刁钻的喷嚏。
“是不是受凉了?”李嗣源关切询问。
王蓁揉了揉鼻头,感觉鼻音有些发重,便道:“时辰不早了,不如咱们歇了吧,将军明日不是还要进山打猎么?”
李嗣源唤安娘进来先侍奉王蓁更衣,等王蓁回寝殿后,春沄便跟着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