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心慈手软。
……
一晃眼,十天过去了。
厨房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的陶罐,别人家放的都是酸白菜,冻肉之类,而月牙这里,都是山里头的野菜,光是野荠菜,她就腌了两罐子。
今日,她得去集市上买些布,算着日子,她和阿娘的月事也快来了,别的都可以将就,这个可无法。
她背着一篮子烤干的野冬菇,带着崔氏,一早就关上门,往集市里赶,路上有不少牛车,可能是快到除夕了,村子里买年货的人多了起来,她居然还碰见了熟人。
牛车上,三四个妇人看着崔氏她们指指点点,捂着嘴角的笑丝毫不遮掩。
“这不是克死陈秀才的崔氏嘛,啧啧,以前那么水灵一个人,如今当了寡妇这么埋汰呀。”
“这位大婶,就是崔氏?”
“那可不,想当年,这位可是十里八村最俊的姑娘呢,那求娶的排出街了。千挑万选选了个陈秀才,结果呢,早年克死了双亲,后来又克死了人家秀才郎,真是天煞孤星命。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只能说老天爷啊,都是平衡的,给了你漂亮的脸蛋,就不会给你好的命。”
“那还好,我就长得不咋漂亮。”
“那可不,你看看她们母女两惨的呦,这脚指头都出来了。也是,没了男人,不就只有讨饭的份。”
“我看要是过不去,就去那窑子里,卖了女儿,还能混口饭吃,哈哈哈哈。”
几人笑的不怀好意。
崔氏被她们一惊,瑟缩的往月牙身后躲。要是以前,月牙还有所顾及。如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一边护着崔氏,一边抄起地上的石子泥土就往几人丢去,恰好砸在那几个人妇人身上,只见她们干净的衣裳上,挂着一坨湿泥。
“你。”妇人气的火冒三丈,刚想下牛车手撕月牙,就看见她不急不缓的从包袱里掏出的菜刀,瞬间不敢吱声了。
“若再让我听见你们说我阿娘一句坏话,我杀到你家里去。”
月牙冷笑一声眼神凶狠,几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张家长李家短哪有直接动刀子的,都被吓傻了,蜷缩着像只鹌鹑一样,一言不发,巴不得牛车跑快些。
经此一事,路上未出现波澜,到了正午才到了集市。
她先去集市上扯了一匹蓝色粗布加针线,花了一百五十文,又买了一袋子红薯,红薯比米便宜些,花了四十文。路过酒肆,想了想,买了壶后劲十足的高粱酒,花了三十八文。
看着老太太在编草鞋,她买了两双花了两文。怕阿娘像上次一样不管不顾包子铺,她便提前买了肉包子和馒头,肉包子依旧留给阿娘吃。
钱花的如水般快,让她非常郁闷,以前不当家真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将篓子里的香菇抱在怀里,站在摊位旁边,声音脆生生的吆喝着。
“新鲜的干冬菇,两文一斤喽。”
来来往往的人,她的香菇无人问津。站了快半个时辰,连个看的人都没有,她犹豫了片刻,果断道。
“新鲜的干冬菇,一文钱一斤。”
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毕竟刚摘的冬菇一文一斤,可她的是干的,要轻上许多。
还没有等到有人买,月牙就听见旁边有人吆喝茶叶的,一文一两。
她想到了云娘和刀客,他们来了两回,自己也没有好好招待一次,买点粗茶,等着他们下回来。
还没有赚一文钱,月牙拎着手里的茶包,总共花出去两百文了,身上只剩下一百多文钱。
月牙老老实实的卖着冬菇,再卖半个时辰,没有人要,她和阿娘就要回去了。
半个时辰后。
“阿娘,回去啦。”
月牙今日没有卖出去一点冬菇,算了,留着自己吃,买的这些,就算办了年货吧。
自从陈九来后,她每天都当成最后一日来过,谁知道以后会怎样,不能苦了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