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生在富贵家，不嚣张跋扈，却能为民思考，倒是甚好。

可这天下之大，大晋这片地也不算大，天山俯视人间，便是这晋天子，也是认其为子，才有了天子之说，可若没有这天山，外面的那些东西，谁来拦。

没有这地院，不止幽州，怕是林州这三府之地，也难保住，前些年，小玉子不是收回了幽州么。

所以，少年好呀，少年才许凌云志！

“难敢问山长，若这上人也饮血吃人，还是上人吗”，商陆也起身跟在身后，所问步步紧逼，这山长所答，不合他心意。

“好了好了，小子，我知道你想说的什么，随我出去走走”。

二人一前一后，漫步在学宫内，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处开阔地，其间有一巨石，铭刻观云台。

商陆随山长走向前去，前方赫然是峭壁悬崖，不过在此处观望，山下平原，俱是良田分布，有大河奔涌，太平城似诸多小盒子铺垫而成。

山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头发，此刻感觉，会当临绝顶，一览众生小。

“小子，从这看得到芸芸众生吗”

“看不到”

“看得到太平城吗”

“看得到”

“看得到这山河壮阔吗”

“看得到”

“你看这站在山巅，眼里便没了芸芸众生，可这山河所见，秀丽壮阔，你问这上人作乱，算不算得人，你此刻眼里可有人”

“小子懂了，山长高居山巅，眼里装得天下，却也不受众生之苦，所以那上人与人，不重要，山河在，人便不绝”

“孺子可教也”

“所以若是我灭了上人，掀了这大晋，于山长而言，也是无妨，毕竟地院之道，首在传承修炼强人之道，此解，山长以为如何”，商陆直抒胸意，所言便是石破天惊。

山长笑了笑。

“你小子啊，在你这个年纪，敢说出这样的话，你是唯一，到底是年轻气盛”

“大晋来立你可知，便是天山也不敢放话灭了大晋，我之来历你可知，地院我立的，在大晋之后，天子奉我为师”，山长此时也有了兴趣，不是这小子说话惊世骇俗，而是其说话斩钉截铁，不卑不亢。

妈的，千年王八万年龟，虽说自己知道修炼者寿数绵长，但300年的老怪物此刻站在你面前，与你对话。

两辈子是第一次体验。

不过既然长寿者实锤了，那家中藏的老怪物怕也不少。怪不得中央集权的大一统王朝出现不了。

我的始皇帝哟，你要是生在这个世界，不知道能不能提前开启后现代文明。

不过我来了，这个功劳，历史书记录我吧，刚好李斯也在。

“小子知晓，山长您老人家不是端坐云端，眼里是天下河山，那这大晋做得，我便做不得，倒也不是小子自命不凡”

“这生民立命，不是空口白话，要改变，自然免不了动刀子，大晋做得不好，自有做得好的人来做，您老人家觉着如何“，商陆侃侃而谈。

“好小子，大晋是剑神杀出来的，他杀得，你自然也杀得，可你真能杀得”，山长一脸打趣地看着商陆，这金家的事，他还是知晓。

小小牵丝蛊，绝了修炼的可能，也就是说没那个能力，放什么空话呢。

商陆自是听出内里的意思，不过一个300岁老古董，没有上下2000年的浸染。

时代的局限性，见不到钢铁洪流，见不到蘑菇云，见不到针对环境破坏的极致暴力美学。

“修炼者很强吗”，商陆呢喃。

见此，山长心里倒是乐呵起来，人呐，活得久，自然便要见得多一些，见得多了，心气也就散了，知晓这天高地大。

此时人活着，也就是个行尸走肉，不过自己呢，活得够久，也有力量，所以见得更多，也没什么执念，对这小子倒是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