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接到仙门委托,要我下山涤荡妖祸。
我将镇中尚未来得及行凶的妖兽缉拿入狱,不曾想却误入暗室,撞见了仙门长老杀人剖妖、炼制丹药的一幕。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我,甚至没来得及将消息传递出去,就被打入牢房,受尽折磨,还被扣上了「妖修」的帽子。
而后便被提上审判台,强加罪名。
审判台下方的人群在看到留影珠中的画面后,骚动起来。
「是盛芸!」
「亏她还是清静君的徒弟,实在是有辱门风!」
「我之前还喊她一声师姐,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我呸!」
有人对我吐了一口唾沫,我垂下眼,看向台下那人。
台下的那名男弟子与我对视一眼,有些心虚地瑟缩了一下,然后又梗着脖子叫嚣道:「看什么看!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毒妇!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我无动于衷地看了他一眼。
许是见我没什么反应,望山君手指一动,我腰间的芸生剑便被他用仙力强行扯下。
这可是我师父送给我的剑!
望山君是什么垃圾,也敢碰我师父送我的东西!
我眼中戾气一闪而过,想要控制仙力拿回我的佩剑,周身仙力却被身上的捆仙锁压制,无法动用分毫。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拔出我的佩剑,将其上的剑铭展露给所有人。
该死的老东西,还是一如既往让人生厌。
「人证物证皆在,被你杀害的人尸骨未寒。」
望山君的声音里充斥着对我的痛恨,仿佛我真的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妖修。
哦,现在的我自然不是,但后来的我确确实实就是个妖修。
「盛芸,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认不认罪?」
「若是认罪,尚可从轻处罚。」
我知道他的意思,若我乖乖屈服,替他承担这份罪名,说不定他还能大发慈悲,留我一条命。
可既然并非我所为,我又为何要承认这些莫须有的污名?
我低低地笑了起来,疼得倒吸凉气,还不忘刺他:“望山君真是好厚的脸皮。”
望山君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他挥了挥手:「来人!」
「既然妖女拒不认罪,那便只能上刑。」
上刑就上刑,他还真敢让我死了不成。
我已经不是那个怕疼的女孩了。
我几不可见地撇了撇嘴,余光瞥见掌刑人已经扬起了鞭子,要往我身上落。
意料之内的剧痛却没有传来,掌刑人手中的鞭子被剑气击落,治愈术法柔和地笼罩在我身上。
周围嘈杂起来,响起了纷纷的议论声,我看见上首的望山君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掌门……”
掌门?清静君?
我几乎是仓促地顺着声音转过头。
师父手中的剑尚未归入鞘中,清凌凌的剑光震慑着想要上前的其他掌刑人。
眉目间不见往常的温和,而是隐忍的怒气。
我却不知怎地,鼻子蓦地一酸,心中浮出的第一个想法竟是:
纵然是一场幻境,但能看到师父还握着剑的模样。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