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cause I don't deserve you.”
那一抹光晕顿然消逝,虚空中也只剩下了一道身影。
“为什么你要选择这首歌?”
“因为……”
……
元旦晚会圆满结束,众人都归了家。因今日整体而言的快乐除去小的插曲,再加上明日并不用来到学校,所有人都异常激动,今夜少有提早入眠。
月牙在半空明着,偶有几片云彩遮去一角,若田野生出的芽子,迎风摇曳。但寒风毕竟有力。
“我送你回家?”
来者毛一博。
汪诗羽回首望去,见是毛一博走来,便想借家人来接为借口拒绝,于是说道:
“今天我妈来接我。”
“没事,以后有机会我再送你。”
“那我陪你等阿姨来吧!”
口气不容拒绝,看来欲有所行动之心已根深蒂固。
而余志远在其后出了校门,他背着吉他,看着地面,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本欲裹紧围巾,却突然听到毛一博的声音。他抬头只见汪诗羽和毛一博两人就立在不远处,距离相距颇近。
余志远竟鬼使神差地上前凑了一句:
“大晚上的也得收敛一点。”
汪诗羽率先注意到余志远的到来,在夜晚的缘故下,她并不能看清他的脸色如何,但仅听其语气便可知这说的不是好话。一旁毛一博觉得好事被打搅,不耐烦地回了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怎么样了?”
“我们?都说起我们了,还不是承认你知道我说的是你们吗?”
余志远漫不经心地说道。
汪诗羽也听出了余志远这是认定了他们就已经成了情侣,一时着急了起来,说道:
“什么啊!我们没有在干什么!”
毛一博见状赶忙将汪诗羽护在身后,侧身对她像是安慰道:
“诗羽,我们走。最好马上告诉阿姨他心思不正,想对你做什么坏事。”
余志远倒感到好笑,于是说道:
“干什么坏事?我看想干坏事的不是我而是你吧?”
“成绩班级倒数,成天与班级底层渣滓一道混日子。哦!对不起,忘了你也是一粒底层渣滓了。”
毛一博急了,伸手便想打去,但他并没有在怕,若是单论体格,毛一博根本奈何他不了怎么样。
“你信不信刚刚的一切我都拿手机拍了下来,现在要是找人帮忙辨别一下,究竟是谁成了干坏事的坏人,我看你就走不掉了吧?”
余志远站着没有动,料定那拳不会落到自己身上。他举起左手的手机,一开始并没有被他们二人注意到。而现在毛一博瞬间愣在原地,接着又退了回去,站在了汪诗羽身侧。
“怎么,你不敢了吗?”
方才这番动静格外的大,吸引了不少周围人的注意,其中不乏家长和同学。
“阿姨,汪诗羽在这!”
余志远突然朝远处人多地喊了句。
毛一博紧张四顾,生怕哪里就会冒出一位余志远口中的“阿姨”。
接着他便找起了借口,想要离开:
“那个……诗羽,我突然忘了我……我爸今天也来接我,我先走了啊。”
“你小心点啊!”
说着便转身走去,边走还不忘边回头看来,生怕她突然溜了似的。
待其走远,周围人见没什么事也都恢复了正常,而那“阿姨”依旧没有出现。汪诗羽倒问道:
“我妈怎么来了,我今天自己回去啊。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余志远憨笑两声“嘿嘿。”,接着则说道:
“你笨啊,我骗他的话你都信?”
汪诗羽说了半句:
“那你说你拍下来……”
“那当然也是假的。”
余志远没让有其说完就回答了来。
她又思索了片刻,忽地想到某事,立马说道:
“你才笨呢!笨蛋!”
汪诗羽轻搂去一拳,击到他的肩膀处。
“啊——疼死我了!”
余志远瞬间龇牙咧嘴,好似真的被打疼了。他捂着方才被打到的部位,俯下腰杆。
汪诗羽被吓了一跳,赶忙凑上前,问道:
“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
谁知道他抬起头,脸上依然憨笑,说道:
“哈哈哈,逗你玩的。”
他道明后则又引来一拳,这一拳才真的疼。
“笨蛋!我不理你了!”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也看不到表情怎么样,余志远猜测这大抵是真的生气了,也没再继续。接着她便走了,经过他的身旁,他并未挽留,就这样任她走去,自己慢慢走在后方。
“走这么慢,你不怕我追上去干坏事吗?”
余志远朝前方阴森森地喊了声,汪诗羽并未离他多远,十米的样子。很显然这声入了她的耳。她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也朝之大喊:
“余志远!我真没跟毛一博有什么特殊关系,你阴阳怪气的是想干吗!?”
她气得直跺脚。
余志远没有停下,两人距离愈来愈近,他说:
“既然没有谈,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看法怎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连忙开口,可话说了一半又憋了回去。
“那还不是因为……”
余志远不依不饶,今夜是他第一次如此对待她这样发着脾气,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次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因为什么?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汪诗羽回身加快步子走了,并没有回答余志远的问题,至今也没有……
毛一博的中途介入、不,也许是余志远本就后了一步,这使得原本应随着心境转变而变得多姿多彩的冬季,因此成了充斥着不理解和困惑的一段时光。
回到家后,余志远躺在床上便开始回味今天。说实话,在上台时他是的确紧张的,因为他不清自己的弹唱能否抓住所有的眼睛和心。一种莫名的心悸感油然而生。而在弹唱时,他明明事前做足了心理建设,也确保了手上的伤不会影响这一切,但那手指在不住地颤抖,创可贴下撕裂的疼痛却瞬然传入心间。
但是他抬起了头,在间隙时,她正注视着他,台下也坐着另一个人——潘长松。来自心灵的对视,治好了所有伤痛。
那首曲子他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就决定好了,至于为何他没有如实告诉汪诗羽,只因那心意难启齿。如果最终能好好向众人倾诉,那也值得。他决定了……
梦中无所不有,梦醒一无所有。但心中却装满了一切,这只静待着某一言一语,掩去曾经的想念,化为如实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