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喝口酒暖暖身子,夏至江水虽然温凉,但也别沾了湿气。”
秦风抬头看着长身而立的槐安,点了点头,接了酒壶,轻声谢过,槐安随后离去,身后壮汉和女子围着青年,倒也是性情中人。
三日后,一路顺风,客船抵达江阳郡北码头,槐安看着先行下船的秦风等人,后者似乎略有所感,扭头瞧见送酒之人,点头致意,随后三人便随着人流消失在了码头。
槐安随后便入了城门,朝着城中走去,辨认了一番,林府,应该是这个方向,朝着东边走去。
江阳郡林府,找不出第二家,槐安抬眼望着深褚色门户匾额上,黑底白色的林府二字。
大宅门前两侧雕梁下,挂着两盏黄纸色灯笼,在春风中摇晃不定。
槐安抬手拉起门上铜把,轻扣几下。
片刻,便见手臂挂着白罩,身穿灰衣,头戴方帽的年轻小厮,从内打开大门,眼神从下往上打量着眼前之人。
穿着虽普通,这气质却不像是小家小户可以养出来的,小厮收起随意的目光,脸上带上一丝尊敬:“阁下找谁?”
槐安微躬抱拳:“还请通传一声,就说故人来访。”
“先生可有拜帖,空口传报,小人怕是要挨顿训斥。”年轻小厮皱了皱鼻头,满脸为难,似乎想到些什么。
“将此物送至你家主人手上,到时他或许自会明白。”从肩带里掏出写着槐安玉佩四个大字的字条次递给眼前小厮。
小厮双手接过,引槐安至偏厅,奉上一盏清茶,脚步轻快,绕过影壁,往府内走去。
托着冒热气儿的青瓷茶碗嘬了一口,微苦回甘,滋味还算不错,又看了看偏厅内设,山水雅味。
槐安瞧着,记忆浮上心头,十几年过去,这林府仍是这般人模狗样。
路上得知林老爷子已经过世,现在当家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当日鞭杀自己的林府少爷林光,如若其认下自己所给之物,那便是仍记得当日之事,若是不认,槐安便只能做个恶人了。
另一头,身穿华服的男人,手中正拿着草纸来回摩挲,此人正是林府家主林光,看着手中之物,林光眼神憎恨,齐子病这人可真是不依不饶,自家已经退出大楚官场,作出让步,竟然拿当年之事相逼,欺人太甚,握拳用力砸向雕花楠木桌子。
听家仆所说,送东西的是个年轻人,气度不凡,想来不是齐子病这个疯子旗下幕僚,便是亲近之人,不然这番陈年旧事怎可随意告知他人,他倒要看看对方还想如何,带着怒气拂袖起身出了房间。
半盏茶的功夫,只见一名青年从偏厅小门弯身而入,面庞阴沉消瘦,身高七尺,槐安打量了几眼,还真是林光。
林光神色锋利,眼前来客年岁不大,但不得不承认,气质颇为不凡,但也不以为然,语气不岔开口说道:
“我林家已经作出让步,为何齐子病还要步步紧逼!不过是我林府家奴出生,运气好混成了将军而已,不要以为大楚没人治的了他!”
槐安还未发难,闻言愣住,难道林光这纨绔子弟说的是齐子病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