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历史传统，左右侍从帮上位者悲伤，充当气氛组。《史记·外戚世家》云：“于是窦后持之而泣，泣涕交横下。侍御左右皆伏地泣，助皇后悲哀。”

“公主，袁姐姐，好了好了，莫哭，至少公主还好。”过来半刻钟，尤妃连忙凑上去安慰她们两个。

天启诸妃也都凑上去帮忙安慰，朱媺娖一边哭一遍辨认这是谁谁谁。

可能是为了省粮食、省空间，满清那里把能送的都送来了，有崇祯的妃子，有天启的妃子，也有……泰昌的妃子。

排头的几位朱媺娖还曾经见过，可后面的就慢慢没见过了，为了所谓的避嫌，不是崇祯的妃子就很少出现在坤宁宫中。

“这位是谁？我好像没见过。”朱媺娖看着一位年岁颇长的妇人，好奇地问。

“这是……光庙康妃。”旁边人略显尴尬地说道。

——李康妃，移宫案……以及乐康公主之母，乐康公主的驸马就是巩永固。

他殉国了。

可能是朱媺娖恍惚的时间有些长，一时气氛凝滞。

“乐康姑姑，巩驸马。”朱媺娖长叹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惜！可惜！”

她悲伤不已，连没心没肺活到康熙年间活到八十多岁的李康妃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竟然也泪流满面，痛哭不止。

“唉。”知道这事的人不算多，至少这些明宫遗妃都不知道，直到旁边的韩赞周提醒，李康妃才知道自己女婿带着外孙外孙女一起举火自焚。

一时李康妃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虽然朱媺娖不喜李康妃，但还是让人把李康妃抬下去救治。

“公主，袁娘娘，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不要耽误太久。”韩赞周提醒到。

“好。”朱媺娖哽咽地点点头。

朱媺娖倒是想先和袁妃叙叙旧，可陈弘范着急把和托带走，刚刚回城就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

“陈都督，除了和托别人都给你送回去，而和托，等我送诸位母妃南下回来，再交给东虏。”

陈弘范略有遗憾：“可是，北边还等着呢，他们说把先帝诸妃送来了，就要咱们赶紧把人送回去，不然，不然。”他偷偷看朱媺娖的脸色。

朱媺娖的脸色很正常，就非常淡定：“是不是威胁要出兵？”

“是。”陈弘范把头低得很低，声音也很低，打量自己的脚尖，自己的靴子怎么那么好看、那么板正呢？

“嗯，可以想象得到，哪里有狼不吃肉的。”

“啊？公主不担心吗？”陈弘范瞬间抬头。

“担心？担心有用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如何。”朱媺娖很淡定，她不打算对陈弘范透露自己的计划。

“你先把人送回去吧。”朱媺娖不想多说，说什么都不重要，表现得害怕会不会让满清提前，表现得不怕又能不能让满清觉得朱媺娖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