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朱媺娖已经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朱媺娖手法极快地将火油火药撒在粮草上,犹豫了一下,留下一小部分,快速地吹燃火折子,将火折子轻点儿。然后跟风一样蹿了出去,到各个马棚放火。
一时人声鼎沸。
就连豪格都被惊醒。“怎么了怎么了?是有人夜袭吗?”豪格的军事经验不低,第一反应就是一骨碌聪床上翻起来穿戴铠甲。
他把和托带来了,和托要磨刀霍霍,一报自己被俘虏的仇怨。
既然如此,豪格自然知道朱媺娖的拿手好戏是夜袭。
“好像不是,是粮仓起火了。”过了一会儿,他的亲卫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说。
“没用的尼堪。”豪格愤怒地吼道,但不得不快些让人去灭火。
“马棚,马棚也起火了。”过了一阵,又有亲卫跑过来说。
豪格都没脾气了,他也担忧是夜袭的前奏:“赶紧都把人拽起来,搞不好尼堪这里要出兵。”
“尼堪有这个胆子吗?”有人嘀咕道。
“别小看了这位公主,这位公主是有主动出击的胆子。”和托快步跑了过来,他有经验,已经披甲带刀小跑过来。
顿时整个大营都热闹起来,朱媺娖也趁乱浑水摸鱼。
“去,把这三匹马带走。”朱媺娖胯下骑着一个,咯吱窝夹着俩,同样气喘吁吁地把马交给接应自己的四人之一。也没留下什么话,转身下马小跑着又回去偷马去了。
“额?”来人和这三匹马无辜地大眼瞪小眼,“咱们这卖命钱,赚得有些容易。”他小声嘀咕道,旁人同样深沉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就这样翻来覆去五六回,朱媺娖带回了整整十四匹马,“走,别留在这里。”这一次朱媺娖不打算继续冒险,因为人都被自己惊起来了,路上还砍死俩不长眼的包衣,这种事再做下去自己就危险。
“是。”五个人骑上朱媺娖抢来的马,溜达到山的另外一边去找大部队,济南就这特点,多山。
“再过几天,我争取一人给你们配一匹好马。”朱媺娖夸下海口。
“公主可别忘了。”瞬间左右哄笑道。
“噤声。”
“是。”哄笑声低了下去,就连火堆都被扑灭。朱媺娖坐在灰烬旁边睡不着觉,思考自己该怎么办。
存的火药火油不多了,最多再支持一次夜袭,而且豪格也会加强注意力,白日再去一次吧。
朱媺娖浑身是汗,被十月份小冰河的冷风一吹,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下来。
她环顾左右,被自己召集过来的四十多号人还是太多了,搞游击战不是不好,单朱媺娖感觉自己一个人能逃出生天,保证对方发现不了,两个人就多了一丝危险。
朱媺娖想着想着,慢慢把头低下去,陷入沉眠。
她是睡了,豪格是一宿没睡,把所有人喊起来,却发现是狼来了的好戏,他脸色铁青,恨不得抽死几个尼堪。
“真不是尼堪作乱?”他去起火的粮仓查看,问到里面残余的硝烟味道,但他还是怀疑这不是济南搞的事情,而是自己部队里面心向明朝的汉人搞的好事。
他现在连马丢了十几匹都还不知道,马棚烧了受惊跑出去的马不知凡几,现在还在找呢,谁知道丢了多少。
“真没看到人?”豪格一鞭子抽在昨晚守夜人的身上。
“真没看到,主子,真没看到。”守夜人苦苦哀求,可朱媺娖一直一身黑衣在夜色里走,他们这些灯光下的自然看不见。
“昨晚是尼堪作乱,都给我看好尼堪。”豪格有一脚踹在守夜人身上,愤愤地招将来开会。
就连和托都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济南方面干的,难不成真是尼堪反抗?
豪格瞪着一夜没睡的眼睛,嘱咐下面看好尼堪。可刚刚进入梦乡,豪格又被唤醒:“主子,主子,粮仓又烧着喽。”
豪格睡得正香,却不得不被拽起来:“烧着就去救火,把眼睛给我瞪大,小心尼堪,不是南边打过来,就别喊我。”他起床气都被喊出来了。
这一天朱媺娖跟遛狗一般,放火点燃了三处粮仓,一处火药库——豪格自然没有红夷大炮,但他有火绳枪——顺了八匹马回去,折腾得人仰马翻,非战斗减员就有几十个。
一整天都是乱糟糟的,自然不可能行军。
现在豪格怀疑的已经不仅仅是尼堪作乱,而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速度,这效率,已经不是正常人力可以做到的,对此朱媺娖很无辜,毕竟轻功这玩意还是太bug了,烧不了粮仓还可以烧马草不是。
可再bug朱媺娖也抗不住了,当天晚上,她难得没有去找豪格的麻烦,而是在剩下二十来号侍卫的包围里睡了一觉。
其他人都被朱媺娖赶走送信去,无论是让朱大典做好准备,还是自己的拖延她都写的明明白白,让他们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