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媺娖也默默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她也看见了那个正红色的身影,挥挥左臂,加快脚步。
“公主,是公主,一定是公主。”一时群情激奋,有人吆喝着开城门,但朱大典还保持冷静,“要小心,万一是东虏诈城门的呢?”
“也是。”张家玉稳住激动的心情,“下面也有人守着,让他们看看。”
自然不可能一个人不放在城外,不然就只能被动地任由敌人攻城,所以城墙外面也是有人的。
“兼山、廷臣,是你们啊,你们没事就好。”朱媺娖缓步走向或来观察或迎接的赵兼山李廷臣,声音虚弱无比,她快撑不住了。
“公主!确实是公主,公主你回来了!”他们一个个神色激动地冲出来,欢呼声震耳欲聋。真不知道朱媺娖这幅尊容他们怎么认出来的。
“是公主,真的是公主。”朱大典激动地胡子都在颤动,“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是上天保佑,是先帝保佑。”他从城墙上冲下去:“开城门,快开城门。”
经过数日摧残的朱媺娖不敢放纵:“有米粥吗?给我来碗。”
“末将这就去拿。”赵兼山大呼小叫地去那饭菜。看他如此激动,朱媺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撤退以后又和满清打了一架?”在等米粥的时候,朱媺娖不忘询问具体事宜。
“确是如此。”比赵兼山稳重的李廷臣娓娓道来:“并不是所以人都去追公主去了,东虏那里还是分兵紧咬着咱们不放,陈参将索性带咱们打了一把回马枪,算是赢了吧,赶走追兵以后也没继续派人来追咱们,可能……都去找公主去了。”
虽然只有三言两语,但朱媺娖能听出其中的惊险。
朱大典带着一群人,打开城门乌泱泱地来了。
“公主,是臣无能。”朱大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可能因为憋着的那口气慢慢泄去,此时朱媺娖连扶他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嗯、嗯,好。”朱媺娖胡乱点点头,眼睛眯起,接过赵兼山手里温热的米粥,一口灌进去,从椅子上软倒,眼睛也合上。
“公主。”朱大典扑上去试探鼻息,而心急的赵兼山已经拽着军医过来了。
在一堆人大眼瞪小眼中,朱媺娖悠悠转醒:“我没事,就是太困了,这一路也不敢睡,睡不死,休息休息就好了。”
“还是让大夫看看吧,公主。”朱大典只觉自己心怦怦乱跳,七上八下,快被朱媺娖吓掉自己这条老命。
“好吧好吧。”朱媺娖嘟囔着把乌漆嘛黑全是灰的手放在军医面前。
“我给公主开碗安神的汤药,公主喝了去睡就好。”大夫把完脉说道。
安神,铅霜,朱媺娖才不喝这毒药呢,她有气无力地说:“只要我睡一觉就好,睡一觉就好……”
朱媺娖又歪倒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看她这副模样,朱大典也无奈,但放下悬着的心,“去找两个健壮一些的婆子,把公主背回城去。”